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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越来越小

2006/5/19 10:57:46| 分类：默认分类

父亲50多岁了，越来越像个孩子，走路腿抬不起来，嚓嚓嚓地响；有时候饭菜不可口，他执拗着不吃；天凉了，让他加件衣服，得哄好半天。父亲还有点“人来疯”。家里来个客人，父亲会故意粗声大气地跟母亲说话，还非要和客人争着吃头锅饺子——他明知道家里有客人，母亲不会和他吵架。客人一走，父亲马上又会低声下气地给母亲赔小心。每次父亲从外边回来，第一句话一定是：你妈呢？如果母亲在家，父亲便不再言语，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如果母亲不在家，父亲便折回头骑上自行车到处找，千辛万苦把母亲找回来了，又没有什么事。家里有一点破烂，父亲都会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卖得的三元五元，并不上缴母亲，而是装进自己的腰包，作为公开的“私房钱”，用于自己出去吃饭或购买零食。父亲以前生活节俭，从不肯到外边吃饭，也不吃任何零食。现在儿女长大了，没什么大的开支，他也就大方了，经常到小摊上去吃板肉夹烧饼。有一次父亲很委屈地在我面前告母亲的状：我每次都夹一块钱的肉，只一次烧饼有点大，我夹了两块钱的肉，你妈就嫌我浪费。我心里觉得这哪是严肃石板、不不苟言笑的父亲啊，分明是一个馋嘴的孩子。我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给他，让他专门用来买板肉夹烧饼，并呆嘱他，不准告诉母亲。第二天，我从厨房经过，听见父亲向母亲炫耀道：女儿给我10块钱，让我买板肉夹烧饼，还是闺女对我好！我心里忽然一阵酸楚——我们越来越大了，父亲却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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