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个关于一对年轻夫妻之间的爱情密码的故事。无须探究它的真假,它也许就发生在我们身边,也许就发生在我们身上。
他和她都属矜持内向、少言寡语的那种。那时两人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经别人介绍认识便开始了目的性很明确的交往,速度也出奇地快,两个月之后便办了喜宴,登了记,结了婚。到现在,屈指算来,他和她结婚已经3年了,却不知怎的,仍没有孩子。
他不是个善于制造浪漫的男人,她也是个不懂得催发浪漫的女人。即使是在婚前,他俩之间也没发生过诸如相送玫瑰、烛光生日之类的浪漫故事。而这些在当代社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啊。可她偏偏是那种爱看琼瑶剧喜读言情小说,对生活有憧憬和幻想的女人,她渴望浪漫能真真切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开始遗憾自己还没恋爱就匆匆和他结了婚,她热切希望能够来一场“婚后恋”,至少日子也应该有所改变啊。她希望在炒菜作饭时,他能够真诚地说上一句“老婆,你辛苦了”,但他只顾看电视,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她希望吃饭时,能够得到他的赞美之辞“今天的饭菜又烧得这么棒,我好幸福啊,只因有你”,能够得到他夹给她一点她爱吃的菜,而他要么只顾自己埋头吃饭,要么就是快速地翻阅报纸,饭一吃完,碗筷一扔,便做自己的事去了,留下满桌的狼籍等她收拾;平时,俩人也少有言语交流,他不是和一帮狐朋狗友在一起打牌搓麻,就是在网上看新闻赏电影玩游戏,更别提俩人出双入对地游玩了。
她和他的生活每天都像在例行公事,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和激情。要命的是,还不见有丝毫改变的迹象!她艳羡别人的浪漫生活,她不敢想象今后的漫长岁月自己就一直这样煎熬着过。
忽一日,是周末,下着毛毛雨,他竟兴致勃勃地提出去旅游,说这雨下得正好,还说等以后有了孩子,就不是想玩就能玩的了。她看了他好几眼,完全是那种陌生的喜悦中夹杂些许哀怨的眼神。是啊,这可是刘蜕中举——破天荒呵。她答应了,他竟像个大孩子似的,兴奋地手舞足蹈,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她还以为,抱自己转圈,只能作为一种记忆,永远封尘在洞房花烛夜了呢。
然而,在去的路上,不幸发生了车祸,由于雨天路滑他们所搭乘的旅游大巴翻入了地沟,有很多人伤亡,他偏是其中伤势最严重的一个,已经不省人事。而她呢,竟几乎毫发未损。她哭喊着,恍惚中却又清楚地记得是他的那双手——那双白白净净毫不粗壮的手——在车子将翻未翻时一把把她推出了车窗。路上,为了让她能清楚地欣赏沿途的美丽风景,他让她一直坐在靠窗的位子,还固执地不顾他人的感受一直开着车窗。
伤员们被送进了最近的小镇上的医院,院方却要求先垫付医疗费,否则不予救助,任凭伤员们及其家属痛哭流涕、苦苦哀求也不为所动。她举目无亲,欲哭无泪,只是机械地拼命地翻找他的口袋,不,她是在翻找希望呵。竟在他内衣口袋里翻到一本存折,开户栏里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是他瞒着她以她的名义做的一份存折!里头竟有存款1万多!
她疯了似的跑向镇上仅有的那家农村信用社。记得他说过,他喜欢存钱到信用社,信用社遍及城乡,方便,说不定能用急呢。
“请输入密码。”当听到这机械声音时,她脑袋轰了一下:密码?我哪知道啊!?自古华山一条路,只能猜了。输入他的生日19760406,错误;输入自己的生日19790809,错误。一同输入俩人的生日,她前他后,08090406,错误;他前她后,04060809,还是错误!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急人啊。再输,交叉输入俩人的生日,08040609,错误;09040608,又是错误;09080604,仍旧错误。最后,她几乎绝望地输入了04080906,竟然正确了!
现在,他已经渡过危险期,不久便可出院了。在他已经恢复知觉的那些天里,她问他那存折里的钱哪来的?为什么要用那个密码?他起初不肯说,但终究招架不住她的“穷追不舍”,才告诉她说,那些钱是他这几年赚的稿费。至于那密码,共用俩人的生日,是要紧紧相牵,一辈子不分开。因为是丈夫,所以应该他前她后,把0809放在0406中间,他要为她挡风遮雨一辈子啊!末了,他又说,还记得在婚宴上我对你说的话了吗?我说:“婚前我选择了我所爱的,婚后我要爱我所选择的。”“哪能忘呢,”她说,“我还记得你对我唱的那首歌呢:……我一定会爱你到地老到天荒,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一切从来这仍是我惟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
不知不觉中,她已靠上了他的肩膀,四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久久没有分开……
是啊,真正的爱未必浪漫,但一定是真挚的;真正的爱,隐藏在爱人的心间,一旦爆发,便博大深沉,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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