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爱没有迟早

1.带着伤痛走  杜小欣要走了。 她把手机卡换了，把自己用的东西该扔的扔了，该卖得卖了，把能说明她存在的有关的影子的一切的一切都统统的消灭掉。 她要走得干净，走的彻底，她要彻头彻尾的灭绝自己，让阿多没有翻身的机会，剥夺阿多对她的希望，就是毁灭阿多对她的幻想。 这就是杜小欣。狠！烈！绝！  上了飞机以后，杜小欣只回过一次头。 那还是登机进舱门的时候，杜小欣的回头，纯属下意识行为，跟她的潜意识，跟她的前意识，根本就无关。 飞机起飞了，杜小欣昏昏欲睡，排在脑海里的记忆，像学生温习功课一样打开，她要在这些流年记忆里进行取舍，把该忘却的忘却，把该保留的保留。  面对是一种痛苦，筛选也是一种痛苦。 杜小欣分不清哪些属于忘却的，那些属于要保留的。女人傻就傻在对结果的追踪与索取。 杜小欣不是那种喜欢结果的人，可偏偏碰上阿多这么个主。你不在乎的，他在乎；你不看重的，他看重。如此和杜小欣的思维唱反调的家伙，杜小欣怎么能容忍，怎么能和他共存。  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这就是杜小欣的性格。 杜小欣说不走，大炮也轰不走；杜小欣要不哭，爹娘死了也不哭。阿多说，他就喜欢杜小欣这样，嘎本脆，干练、豪爽、执著。 可杜小欣并不爱他，当然这是在清醒的时候；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杜小欣真的离不开他，杜小欣知道，那是一种来自骨子里的爱。可以说，阿多已经是他的最爱。  阿多的柔性，让他当清不清，当明不明，当断不断，处理问题有脱泥带水的倾向，这些本为缺点的缺点，在爱的人眼里也成了优点了。 爱，使人朦胧，使人容易膨胀自己的陶醉，放大自己的爱情，当爱情扩大到要完全燃烧自己的时候，大概就是婚姻了。 杜小欣和阿多注定不能有婚姻，阿多注定是杜小欣最爱的男人。因为太爱了，杜小欣只能远走高飞，离开阿多。  认识阿多的时候，杜小欣就意识到了阿多的优柔寡断。不过那时的杜小欣以为，男人的温柔和体贴，就是男人的另一面。 毫无疑问，以杜小欣的性格，放大攻击杜小欣爱情的男人，杜小欣未必喜欢。杜小欣更喜欢那种和她一样个性的同类男人，疯狂到底，猛烈至极。 男人的侧影，或者说，男人的另一面，比如杜小欣身上所没有的那部分，或者说杜小欣身上的欠缺，为互补而不是翻版，对杜小欣也能构成一种魅力。 如此说，杜小欣没有过的经历，恰好是阿多对女人的多余，这，大概就是阿多能走进杜小欣身边的原因。  在阿多到来之前，杜小欣正和大为同居。 同居不是为了试婚，而是为了索取有结果的婚姻。杜小欣的性格活泼，思维活跃，这不是拯救杜小欣情感的根本，也跟杜小欣的开放与不开放驴头对不上马嘴，完全不是一码事。 就像女人对老公和对父亲的爱，就像男人对母亲和对妻子的爱，不是在一个天平上能摆弄的砝码。 杜小欣年龄不大，经验不多，可道理还懂。  搞不懂的是，大为跟杜小欣同居三年，流过三个孩子，大为竟然没有要娶杜小欣的意思。 触景生情，让杜小欣想到了巩俐。张艺谋和巩俐八年的恋情，竟然有不了婚姻。巩俐和黄和祥的婚姻，也许是最好的结局。至少杜小欣这样认为。 女人需要结果。不管这个女人是否有过婚姻，结过婚与否，心里的想法都一样。 以此类推，杜小欣需要，可，大为不需要。  这是杜小欣和大为无法沟通的痛。 为这个痛，杜小欣频繁去外地采访。采访只是一种借口，躲避才是一种真实，杜小欣天真地以为这是惩罚男人最好的办法。 事实上，杜小欣犯了一个错误，而且是个致命的错误。用性惩罚男人能有好结果吗？ 代价是，杜小欣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回到了她和大为的家，面对的却是那不勘入面的尴尬。  2.以痛找痛  杜小欣看到了两个男人厮杀在床上。通俗点讲，在搞同性恋。 如同电影镜头，杜小欣想起来都不可思议。三年里，大为也有不夜归的情节，一旦回来，不是醉汹汹的，就是酒歪歪的。 杜小欣曾经怀疑过他，但，都是在同性思维的圈子里兜，从没想到过和杜小欣成为异性的防范。 让女人防范一个男人以外的男人，那不是白痴，也是一种笑话。 不能成为笑话的是，这个事实，杜小欣即便是白痴也难以接受。  杜小欣宁可接受防范女人的事实，也不愿看到让男女人的倒置。 那种感觉，让杜小欣吃饭找不到胃口，睡觉找不到床铺，那是一种已经无法忘却的记忆，也是一种无法延续的结局。想象不出，大卫的堕落是在认识她杜小欣之前，还是之后？是纯属偶然？还是已经长久？ 杜小欣晕，每天和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同枕共眠，和一个不是男人的所谓男人饮酒做爱，变态的不是大为，而是杜小欣。 带着不能原谅的心境，杜小欣冲出门去。  身后有大为的声音。 那声音如同呻吟，凄凉，绝望，好像狼身下的哀鸣啼哭。 杜小欣找了个地方，大口的大口的干呕起来。要是以往，这种干呕会让她以为是孕程反应，如今不会。杜小欣觉得她给大为怀孕，简直是天大的耻辱。 只是不知这种耻辱是否背了三年，自己连续三年从体内，把耻辱流放在医院的垃圾里。 垃圾扔掉了，留在心里的耻辱却像疤痕，刻在了骨髓里，还在蔓延，还在喘息。  深圳的夜总是灯火分明。 不再分明的是杜小欣的心。以前的杜小欣生怕走夜路，不管是什么时候，杜小欣都要男人陪同。也不管这个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只要能保护了她，让她感觉到安全即可。 杜小欣总是借用男人附加给男人保护女人的天职，而让男人尽一份也许并不该尽的责任。即便这个男人有女友，即便这个男人有家室，杜小欣不在乎，也不允许陪她的男人在乎。  事实上，这时候的男人，心怀鬼胎，女人也揣着小兔。 杜小欣要的是男人的力量，要壮胆；男人要的是对杜小欣的性幻觉，要讨好。这就是男女人互为引力的引力，不管这种引力是谁对谁的。 也许这种引力没有了节拍，也许这种引力不能同步发生。以力对垒，兴许是爱情，兴许是友情，兴许什么也不是，只是一种人类生存的自发延续。  这种本能发生不到杜小欣身上，不是杜小欣聪明过人，而是杜小欣傻得过分。 男人是种奇怪的东西，当他感觉到猎物一旦蠢过了头，男人就会变得高尚起来，恢复了做人的理性，甚至会保护这个蠢蠢的女人。 杜小欣作蠢女人并没有动用做女人的资本，男人也不会对她死灰复燃感性的可能。这并不意味着杜小欣以此而丧失了做女人的本性。 女人最原始的本能是要展现给她所爱的男人，而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杜小欣并不爱她跟前的男人，充其量对他们只是一种利用。  利用爱她的男人宠爱自己，以掩饰她爱的男人，对杜小欣来说，愚蠢只在外表，智慧藏在了内心。 这样的女人太可怕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杜小欣的蛋丝毫不会出现隙缝，她暗喻的聪明在于，让可能使坏的男人个个都成为君子。 而此时此刻的杜小欣，只需要夜的宁静。  深圳的夜，几乎昼夜没有安宁。 汽车声，喇叭声，常常击破夜的宁静，响彻云霄起来。人影的晃动，也没有因为夜深，而停止了流动。 夜生活的频繁，是深圳人很懂得享受自己的人生。而杜小欣并不知道享受，或者说她还不懂得真正享受。 她只想一醉方休得打醉自己。  人总是这样，心里怎么想，脚步就怎么走。 杜小欣漫无目标的走着走着，就信步走到一个叫“上岛咖啡屋”的地方。 她找到一个阴暗的角落，坐了下来。其实，咖啡屋的灯光很柔和，不像舞台的光线那样耀眼强烈。 特殊的环境，要有特殊的格调和情致。高雅与庸俗，热闹与安静，环境的布景是关键的关键。  此时的杜小欣没有心情欣赏，更谈不上感叹。 她只要了一瓶红酒，自顾自的喝了起来。“把酒邀明月，对酒成双影”，杜小欣一边哼着诗，一边作了个喝酒的动作，一仰脖子就喝了下去。 感觉喝到对影成三人时，她好像听到一个声音在说，别喝了，再喝就醉了。 杜小欣本能的摆摆手，说，没醉，我从来就不知道酒醉的滋味。  3.以痛还痛  当杜小欣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扫射进来。 雪白的被子盖在杜小欣的身上，被子里便是光溜溜的杜小欣，光洁如玉的杜小欣，被纯白色的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杜小欣睁开眼，感觉陷入了幻觉。 这里怎么这样陌生？我这是在哪里？那魔幻本该属于一种纯洁，却让杜小欣一转身，看到了睡在身旁的陌生男人，顿时，杜小欣明白了一切。 昨晚自己是真的醉了。  这么说，杜小欣晃动在眼里的人影不会是假。 那真切故事的主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睡在身边。这是个肤色黝黑，轮廓分明的男人。杜小欣整晚就和他睡在了一起。 一夜欢？一夜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如同天方夜谭。杜小欣每天都在跟文章里的情感内容打交道，没曾想有这么一天，这样的情节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 曾经梦想过亲自去体验，而没有胆量冲破传统的观念，更有不了勇气去穿越自己的内心世界。 有时候写文章找不到写的感觉，朋友就意味深长的戏弄一番，何不亲自去体验，感觉不就出来了？ 呵呵，国际玩笑开到一步到位的份上，现在倒好，该不该体验的都体验了，自己浑然不知甚至都说不出感觉。  杜小欣努力去回忆，哪怕是蛛丝马迹的点滴，至少是有过体验的痕迹。 抹在身上已经形成体验的事实，这样打嘴巴的章节让她的感觉和狗屁结论连在一起，谁信谁死。 即便写出文章来也会很烂，一定的推倒重写。体验能重来吗？这种局面好像不是她杜小欣该面对的。  如此说，不是杜小欣面对，那就是别的女人的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