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她的人,都被那惊人的美丽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赞叹之声。可惜她是个聋女,听不到别人的赞美。更不幸的是她的丈夫也是个聋子。但他们生活的很幸福,夫妻恩恩爱爱,心心相印,在无声的世界里寻找着人生的亮点。温馨的生活象一条透澈的小溪,在夫妻间静静地流淌。终天有一天,小溪泛起了微澜。
这天傍晚,丈夫像喝多了酒,进门就拉住她的手,在写字板上急匆匆地写道:“我快要摆脱无声的世界了,医生说我的耳朵有希望治好。”
聋女高兴极了,她甜甜地笑着,尽情地分享着丈夫的喜悦。
“到那时,我会带你看遍五岳,游遍四海,详细地给你讲小鸟是如何唱歌的?小溪是如何发出潺潺声的?花儿开放的声音是怎样的?讨厌的蚊子发出的是什么声音……?”丈夫兴奋极了,拿着写字板一个劲地写。
聋女看着看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次日,她找到了那个医生,核实丈夫恢复听力的事。医生和她进行了笔谈。
医生首先问她:“你希望你丈夫恢复听觉吗?”她点了点头。医生又问:“据我了解,在众多的聋人夫妻中,若一方病好了,极有可能会抛弃对方,这点你考虑清楚了吗?”
聋女用笔回应道:“即使是真的出现那种情况,我也不后悔,只要他能够过上快乐的日子,我自己宁愿独守在无声的世界里。”
医生感叹不已。但不得不告诉聋女,她丈夫是先天性耳聋,一辈子也治不好。当时由于怕他伤心才未说出实情。
聋女不愿接受这个现实。丈夫是个血性男儿,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要是瞬间被熄灭,他一定会绝望得发疯。聋女恳请医生帮她守住这个秘密,以慰藉丈夫那颗渴望走出无声世界的心。
医生答应了。在起身送聋女时,他不慎将高背椅碰倒了,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医生无意中发现聋女竟然循声望去。医生连忙给聋女做了全面检查,尔后惊喜地用笔告诉聋女:你的耳聋是后天造成的,只要按时用药,认真治疗,很有可能恢复听力。
聋女喜出望外,捧着纸笺的手兴奋得发抖。但她很快又冷静下来:自己一旦恢复听力,不就会像别的女人一样,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用眼睛亲吻着满世界的俊男,用耳朵聆听着众多帅哥的甜言蜜语了吗?自己能抵挡住诱惑吗?或许有一天,自己可能背叛丈夫,成为他人之妻。把丈夫一个人留在死气沉沉的无声世界里。这岂不是太残酷、太无情了吗?
聋女回到家里,没有遵从医生的建议用药,也没有去接受治疗。她让康复之火在时光的默默流逝中自行泯灭。
丈夫渴望得到听力,情绪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中。他常用笔向妻子描述想象中的万物发出的美妙声音。聋女总是很认真地看,甜甜地笑,有时还与丈夫一起想象、一起描绘。他俩依恋如初,甜蜜如旧,在无声的世界里精心构筑着他们独特的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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