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

說起貓大家都再熟悉不過了，想起那毛茸茸的小家伙，大家都會愛不釋手```

　　雖說小小的一只貓，它卻一直是老鼠的天敵。在抓老鼠時，它有虎的勇猛，對於主人它卻有狗的忠誠，也難怪貓一直深受人們的喜愛！

　　小貓雖可愛，可有時候生命卻異常脆弱。

　　自家也曾養過好几次！小時候吵著、鬧著要爸爸買几只回來喂養，可是爸爸一直忙於生意無暇故及，听說親戚家的一只大貓生了几只小貓，剛滿月我們便迫不及待的將那些可愛的小家伙捉回家！看著那些可愛的小家伙，我們高興得不得了。每天我們姐妹几個便會逗著小貓玩几個小時，或著看它半天。好像這小家伙永遠玩不夠看不膩！可是好景不長，因為家中生活困難，有只小貓遠離我家，重找家園去了，我們好傷心啊！沒過几天小貓有的不是病死了，就是自己跑到火爐里面熱死了。我們也都傷心了好久。在以后，我家也相繼養過幾只，可是不是病死就是逃走了，自家於是嘆息沒有養龐物的命，於是好久好久不再養貓了。大家也就漸漸忘記了這些鎖碎的事！！！

　　不知什么時候，各家各戶的貓不知不覺多了，原來是老鼠越來越猖狂了，家里那些破柜子，破箱子都是它的杰作，更可恨的是晚上老鼠半夜咬東西吵得讓人睡不著。大家心痛家里的東西，更恨那些可惡的老鼠讓自已睡不好。於是終於決定從親戚那邊捉一只回來喂養。

　　 親戚家的小貓剛滿月，我們就捉回了一只，看著毛茸茸的小家伙十分可愛，可是奶奶一直不讓我們去逗它，說怕以后它不會捉老鼠。我們只好只趁奶奶不在時逗一下它也就罷了。有一天，小貓不知怎的直往火爐那邊跑，它一下子跳到火爐里面了，火爐里面馬上傳來一陳難聞的味道，再看一下它，它的毛已被火燒得不成樣子了，背上也燒傷了，我們心疼的撫摸著它，它"喵、喵…"的叫聲讓我們心疼~我們決定把它放回它母親的身邊。

　　一個月過去了，當我們再去看它的時候它已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那塊燒傷的地方明顯看得出來。我們摸了摸它，它也不害怕，看到它活潑的樣子，我們心里好輕松。

　　過了不久，當我們再去看它的時候，主人告訴我說老貓又不抓老鼠，於是就把它給趕走了。我著急的問那小貓呢?他說被老貓叼走了，我傷心死了，想到小貓會在外面餓得叫，我心里一陳難受。對於現在，我只能祈禱它能受找一個好人家吧！

　　時間飛逝，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小貓的事我已淡忘了。也許吧！我們是有緣的！在某一天早上，它竟然出現在我爸爸的燦鞋里而且睡得好香.我們又有了伙伴，然而那年，爸爸也因為在武漢出事在家休養。有了小貓，我們好高興，我們逗它，喂它吃，雖然家里的生活不好，可是小貓還是沒有離開。但是爸爸好像在我們的笑聲中慢慢的沉默寡言，有時還會大發脾氣，讓我們著摸不透。我們開始害怕著變化快的爸爸，同時也遠離了爸爸。我們沒有想著爸爸的感受，我們一直躲著他。有一天放學了，我看見爸爸也在逗著小貓，但他沒有我們逗它的那種快樂，而眼里顯示的全是憂傷與寂莫。我心里酸酸的。叫了聲爸，他望著我，說："吃飯沒？你休息一下我來做飯！"語言很平淡，但眼里卻露出了喜悅！我點著頭。看著一個空蕩蕩的家，除了貓叫兩聲外，就沒有任何聲音了！也許這一段時間，只有那只小貓陪著這個經曆無數次而現在憔悴不堪的男人吧！此時我才想起爸爸是多麼的無助與寂寞。我叫回了在外玩耍的弟妹，家里此時熱鬧了起來。此時看見爸爸把很少打開的錄音機打開，家里此時更熱鬧了。

　　我們放假在家，小貓也好像因為家里的團聚而"喵喵…"的叫個不停。而此時的爸爸眼里滿是歡喜，看不出之前的憂傷。吃飯時，他不說話，而我們則在一邊熱鬧講著學校的新奇事物，爸爸只是笑著，聽著他那幾年前從武漢帶回的錄音機，時而高興時而又好悲傷，只是不作聲。在家里的幾天，我發現爸爸總是開著錄音機，聲音大大的，而且一直聽著《流浪的人》《十三不親》《月亮代表我的心》。我不懂這些歌，也不知道爸爸為什么會這麼喜歡聽。后來我才知道因為這些歌唱出了作為一個單身父親近些年的不幸，為了忙於兒女生活的那種艱辛。

在我幾歲的時候，媽媽就開始在家大鬧，專做一些不正常的事，別人說媽媽是個神經病，雖然是那樣，但爸爸還是像以前一樣，但似乎比以前更疼她，幫她買衣服，有好吃的也是往她碗里夾，雖然媽媽是人們眼中的神經病，瘋子，但我還是感覺生活還是好的，因為爸爸的細心，爸爸的愛和堅強讓我們感覺好安全。但之后媽媽不知為什么只要沒有人在家她就拿著她的東西要離開。爸爸為了生活去了武漢，而她在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又要走，當時我們拉著她不讓他走，她就用繩子抽弟弟，弟弟哭了，直到弟弟松手不再阻止她的事為止。當我們看到了一個眼里只有我們不讓她走的恨，竟然沒有一絲不舍，沒有一點愛的眼神時，我們不再拉了，因為這次她決定走定了，前兩次是因為把她要拿走的東西藏了起來，后來就是爸爸在家，所以讓她的計划破滅。可是她在家砸東西，讓家里不得安寧。我們只是看著她，也不敢接近她。她騎著自行車，飛快的沖出了我們姐弟四人的包圍。我們看著她走了,她沒有回頭看我們一眼，直至我們跟不上她的自行車，跑得肺都要爆而停下來。姐姐也騎著自行車去追，但還是沒有用，也許我們就是她的負擔吧。為媽媽出走的事，爸爸非常傷心，到處找她，尋人啟示也沒用，看著爸爸每天喝得淩丁大醉不成樣子時我們好擔心，為此在學校我們也受到不少同學的嘲笑。而就在媽媽走后不久，媽媽的娘家說找爸爸算帳，他們在我們家吵著，鬧著，奶奶氣病了，爸爸也一直喝著酒，我知道爸爸的壓力很大，所以在學校就算我們受到再大的委屈我們也要忍，哪怕他罵我們是神經病女兒時，我也只是偷著掉眼淚，其實我很想轉頭就離開學校，但理智告訴我，不能給爸爸添麻煩，努力讀書，用知識來改變自已。此時的爸爸每天以淚洗面，有時還怕我們看見，媽媽走的事平靜點后，他知道他還有子女要照顧，他的傷心只會讓這個家更不幸。沒過多久爸爸又到武漢去忙我們的生記，他有時候一個月回來一次，每次高興回來，卻是渥流滿面的走，而我們卻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只有跟著傷心。那幾年我不知道爸爸是怎么過過來的，每次回來奶奶就會心疼的說爸爸又瘦了，而爸爸則是平靜的說沒有，才十多斤而已，然后把一個月掙的所有積畜給了奶奶，奶奶的眼睛都濕了。雖然爸爸在外面掙的錢不多，生活也苦，但爸爸就像奶奶說的一樣，爸爸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也確實，如果不是我們，爸爸可能這一輩子過得比誰都好。也因為爸爸掙的錢不多，雖然幾個人的生活無礙，但四個人上學也算是一個天文數，還有剛剛建起的房子還欠別人幾萬，讓爸爸的生活無法喘息。所以每次開學的時候總是沒有課本，忍著同學鄙視的眼光。那些日子有時有人在我們的身后指指點點，有時候還聽媽媽娘家的人說是爸爸逼走媽媽的，我們只得裝沒有聽見，因為我們也不知道怎么去說媽媽為什么神經而離開家，又怎么去解釋爸爸有多麼的無辜，有時候老師會讓我起來回答問題，而我滿臉通紅的站在那里，拉著衣角不知所措…這樣過了幾年，爸爸也像牛一樣默默耕耘了幾年，直到姐姐小學畢業。姐姐是個很執著的人，不忍看到爸爸那麼辛苦，就跟同鄉的女孩打工了。爸爸看姐姐出外打工，而別人可以繼續在學校無憂無慮的生活時，爸爸又掉淚了，他不怪媽媽狠心離開家，他說都是他沒用，爸爸沒有本事，讓你受苦了！而我們知道爸爸其實很能干，只是生活壓力真的太大而已！姐姐也安慰爸爸說："我不會怪您，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姐姐上車的時候，姐姐哭了，而爸爸也把臉別了過去。

后來爸爸繼續在武漢收廢品，三年過去了，我不知道爸爸是怎么過這些年的，他有多傷心，有多寂寞，有多想他的子女沒有人知道，我們只知道爸爸每個月拿回的錢賺得是多麼的不易。

有一天，爸爸低聲跟奶奶說些什么，爸爸還從衣兜里掏出張照片，臉色比以前好，但看得出爸爸內心比較矛盾，我們覺得奇怪，但又沒有多問只是依舊做我們的事。想著爸爸說這次要帶我們去武漢玩我就高興得不得了。

來到了武漢，一切感到新奇，爸說我去買點菜，然后就走了。來到爸爸的出租房前，我心里酸酸的，又矮又小，僅容一張床而已。外面鍋里還浸著爸爸走時吃了飯沒有洗的碗，我邊洗邊想著爸爸因急著回家吃飯狼吞虎咽的樣子，眼淚差點掉下來了。爸爸的手藝很好，做的飯菜好香，妹妹幫忙買了兩瓶酒，我們邊吃邊贊嘆爸爸做的菜好吃，爸爸也好高興，還一個勁的叫我們多吃點，看他那樣子比我們還高興，那餐飯我們吃得好飽，好香。晚上因為地方太小，我們三個人擠在一張床上，想一下那還是我懂事以來第二次在爸爸的懷里睡呢，感覺真好！在武漢的那段時間，爸爸好忙，每天早出晚歸。早上用他那大大的茶瓶裝上一瓶水，晚上回來也不會忘記帶個西瓜回來讓我們第二天吃。我突然問爸爸："我們不來你每天怎么過的？"爸爸說："很少在家吃，因為累了，不想做。如果回來早就買點花生米咸菜喝酒，回來晚了就在外面吃點面喝點酒。雖然你們來了，我的生活開支會比以前大很多，但是我還是很高興，因為我一回來就有人叫我，會有人在門口等著我回來啊！那樣我就不是一個人啦！"確實，我們每天生活費就幾十，或許爸爸一天還沒有掙那麼多呢！有時我們沒事時就到處逛，他們這好多都是和爸爸一樣收廢品，但像我爸爸這麼年輕，這麼帥的還是很少的，頓時心里好酸，爸爸的青春就這樣在那樣緊迫，傷心，一心養活四個兒女的日子里度過，心里頓時為爸爸娶到那樣一個老婆而不平，為他有我們這些負擔而恨自己為什么要貪婪這個世界的新鮮而來殘害眼前這個好男人，也就是我爸爸！有一天，爸爸突然問我們想不想家，我說還好，他卻眼神暗淡，打開錄音機，里面正唱著《流浪的人》，其實在我來的幾天就發現爸爸好熱忠這首歌，唱了一遍又一遍，聽了一遍又一遍，我們聽都煩了，叫爸爸換首歌或著把它關掉，而爸爸卻越聽眼神越暗淡，心事重重。我不知道為什么，但又很擔心爸爸，爸爸只是輕輕的說："你們不在的時候我老是聽這首歌，聽著聽著總是聽得哭了起來,也許你們現在不懂，以后你們長大了就會明白了。"我們望著爸爸，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以前也許我對眼前那個堅強，從不會抱怨生活艱苦的男人了解太少了，他一個人努力賺錢，回來時又沒有一個知心的人來訴說內心的苦，只有這首歌表達了一個流浪在外的男人對家鄉是多麼的思念，對他的母親及子女是多麼的不舍，為了一家的生活，他有選擇麼？然而卻又讓我不禁想到爸爸和媽媽以前好相愛，他們曾在我們面前有說有笑，一起拉水果疏菜到街上買，那時像我家的生活在村里沒有幾個，他們的共同努力使家里好溫馨，打牌時輸了相互刮鼻子，他們也曾一起有過美好回憶，可為什么她會變成那樣子？讓我感嘆世界的事真的讓人不可思亦。

幾天后，爸爸說帶我們去玩，我們高興極了，早早的起來，跟爸爸走了。這里是廢品總站，他們收的廢品就在這里來賣，老板是女的，爸爸把我們交給了女老板,他自己就去做生意了，女老板很好，她到哪就把我們帶上，可是我覺得跟陌生人在一起不舒服，於是看她和別人說話，我們溜了回來，害得她到處找我們。回來她看我們在，也沒多說我，而去做飯了，中午爸爸也是在這邊吃飯，而且跟女老板聊得很開心，晚上我一直纏著爸爸要回去，爸爸不得已跟女老板打完招呼后，帶我們就走了。路上，爸爸問我們女老板怎么樣？對我們好不？我不知道爸爸問我這個的用意，只是說還好，就是跟她在一起不自在。爸爸又說女老板還煮了湯，可是我們又鬧著要回來，當時看到爸爸臉上有些失望。現在我才發現我當時是有多麼傻，為什么不說她好呢？或許我說她好,說我們想要一個媽媽,那我們以后的生活會不會不一樣?那爸爸也說不定會因此事心情好，那他也不會一生才只有三十多個春夏秋冬，想一下我真的好后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哪怕是要我少活十年我也愿意！

快月底了，爸爸說回去之前帶我們去動物園玩，可是我好不爭氣，竟然一連幾天發高燒，爸爸急了，又是幫我倒水，又一會摸我的燒退了，又問我要吃什么，那天爸爸安排好我后就才出去，那時六月天，中午好熱，爸爸還是頂著太陽出收廢品去了，沒過幾個小時，爸爸又擔心我的高燒沒退，又急著把我帶到醫院打針，看著爸爸忙碌的身影，我眼眼里濕濕的。月底了我們要開學了，動物園也因我的病沒有去成，我們收好行禮，跟爸爸走向汽車站。馬路上的人好多，車也一樣，爸爸背著行禮走在前面，走得好快，剛好一輛車從我們面前開過，再一看爸爸卻不知道爸爸走哪去了，我拉著妹妹，心砰砰的直跳，左看右看沒有看見人，人生地不熟的我都快急得哭起來了，頓時我感覺爸爸對我們真的好重要，我拉著妹妹往爸爸走的方向繼續走，可心里好害怕，這時妹妹大叫說爸爸在那邊，我朝她指的方向望去，看到爸爸四處張望，他也好焦急地找我們，看我們不在后面，知道我們走丟了，於是又回來找我們，我們趕緊跑過去，也沒有去看有沒有車，我怕一會我又看不到爸爸了。找到了爸爸，爸爸也放慢了腳步，他怕我們又走丟了，那時我還不知道那三大包東西因為我們走得慢放肆了多少，只看見爸爸兩手通紅，衣服全濕了。

回家的感覺總是好的，也沒有再聽爸爸提起那個女老板娘（因為我們回來之前，她叫我們去玩我們沒去，也許是這個原因吧，"唉，傻人到傻的時候她真一點也不開竊，為什么我的大腦總是要比別人慢半拍呢"）回來爸爸什么也沒有說。但爸爸堅強的一面是村里人是很佩服的，因為他不僅沒有被這些年的不幸打倒，而是努力賺錢養活我們，更加沒有因為生活累隨便跟我們找個媽媽，也許是因為我們，也許是因為早已離開家的"神經病"!（因為好早村里人說她已經死了，叫爸爸再找一個。還有的說人走了三年，婚約也就消除了，再找一個，也免得孩子跟著受苦，可是那時他只是笑了笑）

也許這是我和爸爸相處最美好的時候吧！這也是我對爸爸印象最好的時候！也是我現在唯一美好的記憶，只是一直遺憾的是沒有和爸爸一起去動物園，沒有看到爸爸放下工作和我們一起玩的那種輕松，那樣，我的記憶就不是只有這一點了。

不久后，爸爸被一個酒店老板固去當保安，老板對爸爸很信任，那時也是爸爸最輕松的時候。爸爸把姐姐也接到了那邊上班，雖然他們倆人的工資也剛好夠我們的生活，但至少爸爸不是孤單的，至少，在他身邊還有一個可以說心里話的姐姐。而且每一次回來都跟我們講他的老板多重用他，多信他，對他和姐姐有多好，看著他們高興樣我們也跟著開心。雖然生活不好，但爸爸在外賁波了幾年，欠別人的錢已全還清，奶奶還省吃檢用，把爸爸每月多的錢存了幾千塊。那時的生活沒有多大的波瀾。為了更好的生活，不久姐姐也來到了深圳。在我心里家是沒有爭吵，只有開心。在那一段時間，家里雖然沒有我想象那樣美好，雖然每天只是一味的重復一天的事情，但我還是高興的，困為那樣的生活才是平靜的，因為那時至少大家都還平平安安的。

在我結束小學升進中學的時候，我對我初中的生活適應得很快，因為同學不知道我家的情況，而我也不曾想提起，我不想被別人看不起，我想過平等，自由的生活。沒有別人異樣的眼光感覺好輕松。

也許吧！平靜的生活往往是等待著有更大的變化，這次的變化讓我們一瞬失去了一向艱強的爸爸，也讓我們的生活更加的不安。讓我們改變了對爸爸的態度，讓我們的親情有了一堵墻，而那堵墻對爸爸的精神打擊有多大我們都沒有在意。

2002年，也就是在初中下學期的時候，"非典"開始流偉。學校老師也都在宣導 "非典"前的征兆，要我們這一段時間注意一點。而我卻沒有聽，因為我又不出遠門。所以我的態度是不以為然的。星期五了，我向以前一樣騎著自行車回家，在路上我就感覺了一絲的不安，但並沒有怎么多想。一個星期沒有回家，不知道為什么家里感覺好陰森，那種不好的預感也隨之而來。妹妹見我回來，用種怪怪的眼神對我說爸爸回來了。"什么時候啊？"想著爸爸意外的回來，我高興之與有點惊訝（因為每次回來爸爸就會先打電話通知我們）。"昨天晚上爸爸在那邊出事了，大伯和叔叔昨天到武漢接回來的，現在在床上坐著。"我心里一緊，知道肯定出了事，不會是……？

我壓著這種害怕的情緒，快步走向爸爸的那個房間。我看見爸爸正坐在床上邊抽煙邊在翻一本書，奶奶正在房間收拾東本，我輕聲叫了聲"爸爸"。爸爸抬起頭來看我，那種眼神像是打量，好一會爸爸不自然的笑著說"艷，你回了，看你臉紅紅的累不？""還好，就是在路上騎車快了點。"說話時我不敢直視爸爸，因為爸爸此時臉色發白，頭發凌亂不堪，胡子也好長了，穿著奶奶之前買給爸爸，而爸爸不要的毛衣。兩眼只有一絲害怕的神情。爸爸突然問："你在回來的時候沒有什么事吧，以后在上學的路上，要左右看看，謹慎點，小心有人害你！知道不知道？"我不知所措的點點頭，我把眼光投向奶奶，奶奶也是無奈的搖著頭。爸爸好像是交代完了最后的任務一樣，眼里竟有些輕松，於是又接著看書。我惊訝，我想不通好好的為什么爸爸會想到有人要害我，而且看爸爸那樣認真的樣子也不是開玩笑，爸爸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在我沒有回來之前到底發生了什么？爸爸為什么會突然回來？…我的疑問太多太多，卻又不知怎么去問。我跟著奶奶出了房間，我相信以奶奶的個性會告訴我她所知道的一切，因為奶奶是一個愛嘮叨、愛抱怨的人。

果不其然，奶奶開始嘆氣的說："以后的生活怎么辦啊你爸爸現在成這樣了。"我更不解了，爸爸他怎么了？該不是那個"非典"吧！奶奶接著說："昨天酒店的老板打電話來說你爸爸不顧一切砸酒店的東西，然后跑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叫我們去把他找回來.那時天都黑了，我只好叫你大伯和叔叔趕了過去，當時他們趕去酒店你爸爸跑出去還沒有回來，他們急著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正好老板打電話說爸爸回到了酒店。等大伯他們趕到，准備把爸爸拉回家時，爸爸死活不，但他嘴里還叫老板把那兩個月的工資，他說他的子女要生活，他要拿著錢回家，老板把錢給了爸爸，說我過一段時間打電話你。然后大伯他們拉著爸爸走，而爸爸卻像受到很大的刺激一樣，一邊掙脫大伯們的手一邊說"你們不要害我，我還有好幾個兒女!"大伯說我們帶你回家，而爸爸說"我知道你要害我，你們不要碰我"大伯和叔叔硬是壓著爸爸回到家的，回到家時，爸爸是光著身子，手腳上都是血。奶奶看著爸爸心痛的哭了，而爸爸像是清醒了一樣，抱著奶奶說"我還以為以后見不到你們呢，我還以為我這次會沒命呢？"奶奶看到爸爸的手腳全是血時，更哭得曆害忙問怎么回事，爸爸哭著說"我記得當時有人一直在后面一群人拿著棍子追我，有的還拿了刀，他們說要殺我，於是我跑啊跑，不知道跑哪去了……"接著奶奶說你爸爸那時候爸爸只故逃命，逢山過山逢水過水，所以手上全是血，身上的衣服也丟了。不知道跑了多久，你爸爸就大腦就像醒了一樣，他想起了他有兩個月工資還在老板那，他說命丟了也不能丟掉那些錢，於是又轉回酒店去了，正好大伯找他了，要不然……奶奶沉默了半天，最后還感嘆一句以后生活怎么辦啊！……后來說什么我也沒有聽進去了，想著不是"非典"就還好，心里的石頭也算落了，但想到爸爸坐在床上臉上一臉受惊，憔悴的樣子，我眼里紅紅的，我找不出一個詞來形容當時的心情……那一段時間，爸爸很少出門，一直在家，而小貓則是在那時撞進我們的生活，小貓剛回來的時候我跟爸爸講了小貓走丟又來我家的經過，然后爸爸笑著說貓其實是最懂人性的。我也就只是點點頭，表示贊同。

　　 經過了那件事，爸爸也沒能再出去，在家呆了幾個月，爸爸的心情也比剛回來的時候好，有時候還和我們開玩笑，但我們感覺不怎么好笑，也就勉強笑了笑，那種不自然的笑爸爸自然看在眼里，也就不再說話了。確實，在這幾年里，爸爸很少回來，而且每次回來我們都沉浸在爸爸回來帶給我們很少見的東西的喜悅里，沒有跟爸爸說心里話，也許我還小，也許是爸爸心事我們跟本不懂，所以我們之間的共同語言很少，在這種氣份下我們只好把貓喚過來玩，而爸爸看著我們玩貓的神情有些高興，但還有一絲我們不知道的憂傷。他轉身去打開他從武漢帶回來的錄音機，里面的歌換了，是《十三不親》，只見爸爸聽這首歌聽得若有所思，聽了一會爸爸就把錄音機關了，說要到地里去逛一下。我高興極了，爸爸終於想出去了，這幾個月奶奶幾乎每天叫爸爸出去逛一下，可爸爸就是呆在家里。我不知道爸爸為什么要出去逛，但我還是跟著出去了，因為我怕爸爸出了什么事，畢竟爸爸情緒不好。我和爸爸出去了，看不出爸爸臉上高興還是憂傷，然后聽見爸爸說："以后就在家種地算了！"他的語音有些無奈也有些傷感。我聽到這話好高興，因為爸爸終於肯重新開始生活了，但又很心酸，因為爸爸之前在酒店做的事比較輕松，而種地是實在沒有出路的選擇，因為種地太累，起早摸黑，爸爸受重了嗎？而且賣菜爸爸畢竟好幾年沒有碰這些了，爸爸是一個愛面子的人，他會去幫奶奶賣嗎？奶奶會讓爸爸在家種地嗎？外面收入再不好總比家里種地強多了，奶奶會支持嗎？但看到爸爸能夠重新振作我還是意外的高興，我相信不管是怎樣我是會支持爸爸的！我跟著爸爸走著，彼此都沒有說話。

　　 可是事情沒有我想的那樣，爸爸因為好多年沒有下地了，不熟悉也不會了，在家的一段時間雖然爸爸長胖了，但爸爸的身體明顯不如以前，他做一會就會感覺很累，於是就去休息，而奶奶看到了就說爸爸沒有一點做事的樣子，一個大男人人高馬壯怎么會做不動，而且還在家休息了好幾個月，我在一邊也不好說奶奶，也就做自己的事，奶奶本來就是這樣。爸爸沒辦法，又只有下地工作，而誰也不曾想到爸爸因沒適應是多麼的累，而爸爸也不好說。每次做完事，爸爸就累得滿頭大汗，倒在床上就要睡，而因為種地事情實在太多，我們在家還可以幫忙，那我們不在家呢？只剩下奶奶和爸爸，而奶奶是個喜歡抱怨的人，這些抱怨爸爸心煩了，終於有一天，爸爸跟奶奶鬧了起來，而奶奶毫無故忌的說出了這幾個月爸爸不做事，不賺錢生活開支又大的抱怨，讓這個家的戰火又燃了起來。爸爸雖然堅強，但脾氣有些爆燥，聽到奶奶奶的抱怨爸爸也就沒有說什么。老人一般想的事多，這半年爸爸因為在家閑著，而銀行好不容易存的幾千也快用完了，而村里的人也說爸爸這麼一大男人不出去賺錢而閑在家里時，奶奶的嘮叨更多了。星期三，我們下午沒有課也就回家了，剛一進門就看見滿地狼藉，有一些衣物，也有一些碎碗，而妹妹也哭，不用說爸爸肯定是跟奶奶吵起來了，而且很凶。我戰戰克克的走進了屋，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好酸，爸爸還是半年前的爸爸嗎？為什么這些打鬧的場景跟當年在家大吵大鬧的神經病一樣呢？為什么平靜的生活總是不能持續呢？為什么我心里也有對奶奶嘮叨的不解和一絲對爸爸這種做法的失望呢？為什么他們在生活中就不能相互讓讓呢？為什么都是錢點燃了戰火，讓這個家不得安寧呢？

　　我們把家里打掃了一下，爸爸悶悶不樂的一邊猛抽煙，一邊聽著錄音機。而奶奶也氣著到地里到現在還沒有回。我收拾著，看到貓從房間里出來，它"喵喵……"的叫著，似乎在跟我訴說剛才的爆風雨和自己受到多大的惊嚇。我輕輕的摸著它，逼著自己的眼淚不要流出來……晚上我看見爸爸的房間的燈還是亮的，錄聲音也沒有關，我知道爸爸還沒有睡…而奶奶此時還忘不了在我眼前抱怨爸爸對她凶，還在她面前大吼大叫，還砸家里的東西…之后我沒有說話，把頭埋在被子里，因為我不想看聽到她們我的啜泣聲，而奶奶一直翻著翻身，我知道那一晚大家都沒有睡著…第二天因為我還要上學我好早就起來了，我出門時，回頭看了一個，四周黑黑的，唯一讓人感覺的是陰森，恐怖!

　　在學校，我是第一次感覺那樣的不安，我無心上課，想著家里的一幕幕讓我頭痛不已。好不容易熬了兩天，我趕緊回家。到了家，我感覺家里空氣更讓人害怕了，原來今天早上，爸爸說要出去找事做，現在"非典"正是瘋狂時期，從外回來的人都要隔離，還要不要命啊！在這個時候怎么能出去呢？一開始爸爸回來，我還有一絲高興，因為我們不想跟"非典"打交道！而現在……？我問那爸爸出去沒？妹妹說大伯不讓爸爸出去說現在"非典"到處流偉，別人外面的人都回家了，而奶奶還要爸爸出去，雙把奶奶說了頓，現在奶奶還在田里，而爸爸還在房間里喝酒呢！我打開門，房間里都是煙味，我看見爸爸頭發好長了，胡子更是幾天沒能刮了，一張蒼白的臉沒有點血色，這是兩天沒見的爸爸嗎？看見只喝酒又不吃菜的爸爸，我決定去勸勸。我走了過去，叫爸爸少喝點，而爸爸卻說："怎么啦，我才在家吃了幾月的白飯你們就煩了？"我愣在那里，沒有想到爸爸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我沒有再說什么，走出了房門，爸爸把錄音機打開了，里面一個勁的唱著《十三不親》，也許吧，我們是十三不親里面的一個，也許這是爸爸現在的想法。或許吧，爸爸在家不開心，又老是跟奶奶吵，而爸爸在家大吼大叫，砸東西讓弟弟有些害怕，索性一放學就到別家看電視，爸爸經常是一個人在家聽著他的錄音機，好多時候奶奶也會嘮叨幾句。就在爸爸天天在家里跟奶奶吵時，村里開始有人說爸爸在武漢瘋了才回來的，神智不清楚，跟他老婆一樣。我不知道爸爸知不知道這種說法，我也不知道爸爸在武漢到底怎么回事，是跟奶奶說的一樣嗎？如果是，那村里說法又是怎么一回事？爸爸有了那種想法，是不是我們的躲避有關呢？我叫回了在外面玩的弟弟妹妹，叫他們就在家看。他們雖然不愿意但還是回來了，在吃晚飯的時候，我講著小貓剛才在追老鼠時，因為小錨太小，它在前面追前面那只小老鼠，還有一只好大的老鼠在小貓的后面追，講到這弟弟和妹妹也搶著說"是啊，是啊，我剛才也看見了，好好玩哦……"不知道不覺我們又講起了在學校的新奇事物，講自己的老師講課多麼好玩，這頓飯我們在的談話中結束，爸爸把小貓摟在懷里，輕輕的撫摸著，眼里有一絲復雜的表情。確實，我對眼前這個男人了解太少，從以前到現在根本不懂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下一步又要做什么，讓人有一種摸不透，看不清的感覺。

　　有一天，村里來了一個算命的，當村里人說那個瞎子算命好准時，奶奶也去了。村里人都說先測一下那個神經病，都出去好幾年也沒有回來，如果還活著的話怎么會這麼多年不曾回家？不曾回家來看一下她的兒女？大家把她的八字給算命的，算命的掐了掐手指說早死了，加上之前的猜測於是大家就更肯定說神經病死了。我一向不相信算命，再說我也沒怎么在乎那個不管為什么而拋棄我們的神經病，她的死活似乎根本不管我事，如果她的死讓我們的生活平靜點，我寧讓她死在外面或者一直漂流。當奶奶把爸爸的八字給算命的時，他嘴里邊念著爸爸的生辰八字邊讓他的鴿子選一張簽，念了半天，鴿子一張嘴叼了兩張，於是要鴿子再選一次，這次鴿子聽話的選了其中的一張，當算命的拆開來看時，映入眼前的是一只帆，那只帆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上漂泊，帆上沒人，此時帆也因為沒的風的緣故絲毫沒有前進，算命的說這是一張下下簽，他在那一段時間他會獨身奮戰，困難重重。畫里之所以沒有風沒有人是因為那段時間沒有人幫他，所以它絲毫沒有前進的跡象，它若想要到達彼岸必須有貴人相助或只有他自己努力，還有他帶3.6.9這三個數的年份里是他的凶年，要小心。奶奶付完錢，心事重重，而我被算命一說，我也不由一惊，爸爸的命運會是這樣的嗎？為什么沒人幫他？不是有我們嗎？肯定又是一個騙飯吃的，雖然有點惊訝算命會這樣說，但是我還是不信，因為我是21世紀的人，也就沒有怎么理會。

　　回到家里，爸爸正在逗那只小貓，錄音機還是開著，但里面放的是《流浪的人》。我沒有覺得奇怪爸爸為什么會放這首歌，因為我在武漢玩時就知道爸爸喜歡聽這首歌。當奶奶把算命的事說給爸爸聽時，爸爸只是笑笑，手里還在不停的撫摸著小貓。當我看爸爸沒在意，於是把算命說爸爸在好時沒有一個人相助，只有靠自己時，爸爸先是愣了一下，眼里有一絲復雜的神情，而那一絲神情也就是一瞬間而已。爸爸接著跟奶奶說，地我是不想種了，您幫我看一下有什么事可以做的。於是奶奶找到了工地上。過了不多久爸爸就去上班了，六月的天，爸爸早出晚歸，因為工地上不包工人吃中飯，爸爸回家吃時間又來不及，於是奶奶每天中午送飯去吃，因為爸爸勤勞又肯吃苦，沒去幾天，工頭就特別欣賞爸爸，又是給煙又是叫爸爸跟他們一起吃飯，有時候晚上下班還要爸爸留下來吃晚飯。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的，因為奶奶不再嘮叨，而更讓我高興的是爸爸，爸爸每天回來時都會講一下工地發生的事，有時候是笑話，說一下工頭對他多好，有時候我們聽不懂爸爸說什么，但我們還是微笑，我發現其實我對生活的要求不高，只要爸爸高興我們也就高興。我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他對生活的要求並不高，有煙有酒足已，只要你顧他的面子，不傷他的自尊，他是不會跟你斤斤計較，也不會大發脾氣。可是這樣安靜的生活不到一個月，也許是我們疏忽沒有想到的是，爸爸因為體型較大，又非常怕熱，沒做多久身上好多地方都爛了，輕微時爸爸還是上班，只是有些抱怨，到嚴重了奶奶也不忍心，爸爸也受不住也就沒做了，工頭來說了幾次，叫爸爸上班，於是奶奶就把爸爸最近的情況說了，工頭也不好說什么，只好把爸爸工資結了爸爸。爸爸沒有上班，於是幫奶奶賣菜。爸爸好久都沒有去賣過菜了，在街上爸爸跟別人聽不懂的開玩，於是時間一長，別人就說爸爸大腦有一點問題，爸爸是個愛面子人，一開始也就忍著沒有在意。有一天爸爸當眾從腰間抽出皮帶，要打一個買菜的人那人，那人也拿起扁擔准備拼命的樣子，大家都去勸說，見勸爸爸沒用於是就把那個人拉走，還說爸爸大腦有點問題，不要跟他斤斤計較，於是那人走了！風波看似平靜了，回到家里，又因這事和奶奶吵了起來，奶奶問他為什么要打別人時，爸爸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那人欠打唄，然后又用生氣的說你們干嘛要撋，遲一步我就打死他了。之后回來聽說這事，我嚇一跳，沒想到爸爸又要打人，而且在那麼多人的情況下？爸爸一向是說到做到的人，有一次晚上竟然拿刀去殺媽媽娘家的嫂子，還好只是把刀插在了別人的手上才沒能什么事，之后爸爸被請進了派出所，因為事情不嚴重，沒幾天爸爸就出來了，但在那幾天里，所謂的媽媽去都沒有去看一眼，我知道爸爸會那樣氣憤是因為那個神經病。想起來還讓人有些害怕。聽到奶奶說的，我的心都涼了一節，在我沒有弄清楚事實，我就對爸爸好失望，為什么回來之后就像變了一個人？而且是別人眼中那樣的蠻不講理，沒有了像以前那樣愛我們，還時不時跟奶奶吵架，在街上當眾打人，跟一個神經病有什么區別？經過這些事，雖然我是隨著爸爸的情緒的好壞來決定我的喜或悲，但我還沒能察覺其實我的心也因為爸爸一些不可思亦的舉動，而慢慢的遠離了爸爸，而我們的變化讓爸爸變化更大。

　　 之后，奶奶叫爸爸在化肥廠那里上班，爸爸之前也不愿意，但奶奶老是說爸爸好吃懶做，一個大小伙子總是呆在家里，爸爸沒有辦法，只好又去那上班，爸爸呢，是那種做什么事都可以的人，只是爸爸不想去嘗試，一旦做起來是很賣力的。在那不到一個星期，爸爸人就瘦了好多，但老板也蠻看中爸爸的，他們知道爸爸喜歡喝酒，每次吃飯時總忘不了倒點酒給爸爸喝，總的來說，爸爸對於這些是滿足的，他回來就說雖然累，但是老板還是可以的，於是准備就在那個地方做。可是這個世界好容不了爸爸，有一天讓爸爸在吃飯時無意聽到了老板的談話。吃飯時，男老板像往常一樣准備給爸爸倒點酒，但是酒杯被女老板搶了過去，然后說"我聽說別人說他大腦有問題，喝了酒是小，要是耍酒瘋把你這拆了都有可能，以前就因為在武漢有病才回來的"爸爸只是坐在那不說話，而那些話讓他受傷的心再捅了一刀，在傷口處還撒了一把鹽。下了班，他把被子東西拉了回來，回來跟奶奶狠狠的說了一句"誰說我從武漢是因為神經病，還不是你們說的，你們還讓不讓我做人啦"爸爸兩眼冒火，丟下自行車，回到房間里就猛喝酒。其實爸爸說的是實話（奶奶要是不先說誰知道？要不是某個人（不是奶奶，但在此我不想說明）嘴長會有今天結果？）。奶奶愣在那里，好像還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看到爸爸的反應，也就猜到了幾分。爸爸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喝著白酒，錄音機開得大大的，像是在告訴所有人，既然我是你們眼中的瘋子，我就瘋給你看！黑夜中，錄音機的聲音顯得好大，沒有人敢出來勸說爸爸，人們只是抱怨爸爸神經有問題，說他們家走了一個神經病現在又來一個……第二天爸爸沒有上班，而老板在街上問奶奶爸爸為什么沒能上班，奶奶只是搪塞了過去，老板說爸爸不上班人手就更加不夠了，而且爸爸做事的地方又苦又熱，沒能愿意去，叫爸爸去上班。奶奶不敢叫爸爸去，她肯定爸爸不會去，因為爸爸說以后再也不出去了。但奶奶還是把老板的意思說給爸爸聽了，爸爸聽奶奶這麼一說，本來無光的眼神變得一亮，但那種憂傷，無奈的神情仍然看得出來。他說老板對他蠻好的，再苦他也覺得值。爸爸就是這樣，走到哪只要別人對他好，他就會雙倍對待別人。爸爸又去上班了，但他眼里沒有以前自信的神情，每天悶悶不樂，每天還是把錄音機開得大大的，每天的煙酒更猛了，哪怕嗓子啞了他也是照抽照喝，我們去勸但爸爸跟本不聽，之后索性不勸了，只要爸爸不再家鬧，我倒也滿足。可是這樣的日子上天也沒能給我們，不知道這一段時間是爸爸壓力大還是爸爸大腦真的有問題。有一天，爸爸上班好好的，突然臉色蒼白，嘴里盡說著別人聽不懂的話，老板見狀況不對就叫爸爸回來休息，爸爸剛回家就往他的姐（我叫她伯）家跑，我好擔心，爸爸就像喝了酒一樣，身子遙遙晃晃，又看到爸爸一臉著急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爸爸出了門，我還是有點奇怪，自從伯過來看了一次爸爸，爸爸就好像每月初一，十五時候買些鞭炮，水果過去。記得小的時候媽媽瘋著要打我，於是爸爸就載著我去伯家，伯家有個小屋，是專貢菩薩的，她們好信那個，我不知道該不該信，那一次是爸爸求媽媽平安，瘋病能夠快些好起來，媽媽的病一開始好像平靜了些，但最后鬧得越來越凶。爸爸去是不是因為…？我不了解，也不想去想，因為大人的事小孩不宜管太多，這是爸爸老是喝醉酒跟我說的。我不敢去問，雖然我心里有那麼一點不可思亦的想法，但我還是希望爸爸平安的。自從爸爸從伯家回來就一直不高興，老是喝酒，那樣子讓人害怕，讓人不敢接近。雖然是那樣，但爸爸還是上班，但是有好幾次爸爸不可思亦的舉動嚇到了老板，雖然他們看中爸爸的勤勞能，但他們還是不敢頂著工廠被拆的風險。於是把工資結給了爸爸，爸爸也就又失業了。奶奶又換到工地，但工頭聽說爸爸現在的情況也就沒有答應，爸爸這次的失業不但讓爸爸証明了人們說的一切，而且讓我們撤底失去了一個原本關心我們，一心愛我們的爸爸。

　　 "非典"過去了，爸爸沒有出去工作，一直在家。他現在的情況動不動就發火，脾氣更加爆燥，有時候還會指著天說"既然你要跟我作對，我也不會輸給你的"他的表情獰猙，象是要吃人一樣。這樣的話只要是天氣有突然的變化，他這樣的話就會毫無故忌的說起來，他也不故別人對他的指指點點，更加不故我們的感受。有時候我們拉他回來，他的罵聲就更大了。我們只得任由他去，沒有人看到他眼里的憂傷，就連他的兒女也沒有。罵完之后他又去喝酒，奶奶常在家叨嘮但爸爸只裝做沒有聽見，或著干脆跟奶奶吵起來。我們每天生活在那種沉重的氣份下，只希望有一天出現奇跡，雖然我不信世界上有神，但我還是會默默的祈禱，祈禱還我一個平靜的家！

　　 我們暑假在家，因為天氣太熱所以我們在家休息，我們姐妹三個圍著爸爸結婚時買的小電視看不煩，那台電視因為時間長的關系，現在只能播放兩個頻道，但我們還是會把它當寶，因為家里除了爸爸的一個錄音機，就剩一這個破電視了，說這電視也是好破，它就像一個不正常的人一樣，看得好好的它突然就不行了，你越是焦急使勁調動它，它就跟你作對，那時候可以把你氣得吐血，而弟弟呢，喜歡看電視動手動腳，看得好好的他非要是碰一下這弄一下那，所以弟弟有毛猴子的稱號。那段時間爸爸在我們的影響下也喜歡看電視了，沒有像以前那樣的大鬧，有時候也會大聲的罵我們，而我們雖然心里不好受，但我們還是不敢頂撞，因為爸爸的脾氣在這兩年來的變化大得我們幾個只想躲避他。雖然這兩年我有說過弟弟叫弟弟不要老是頂撞爸爸，因為他畢竟是為了我們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而我卻不知道在我教訓他們的同時，又害怕爸爸急聚的喜怒，讓我也違背了我自己的心，讓我原本伸向爸爸的手又縮了回來。之前發生的事雖然再怎么可怕但我還是認為爸爸是愛我們的，也許他是心情不好，也許真是大家說的一樣是個神經病人，但爸爸每次跟奶奶吵架不會打我們，在罵我們的時候樣子雖然很猙獰足已讓人不敢接近，但我還是相信他是愛我們的。可是這是我的幻覺嗎？

　　 有一天我們在看電視，因為沒有水了，沒有辦法燒水洗澡，我們只得叫爸爸去挑點水（那時因為爸爸，不也許是因為家里沒錢吧，我們到別家接點水他們就覺得用了他們家的電，於是不給好臉色，而我們只是一次接好多水夠生活而已，其余像洗菜洗澡都是用堤那邊的水糖里的水，那時還好水還清澈）。爸爸從樓上下來了，可能看到精彩處，不放心弟弟於是爸爸交代又交代不要碰電視，不然回來有弟弟好看的。於是留下弟弟在樓上，爸爸挑水快回來了，弟弟就到別家看是視去了，我知道肯定是電視放又放不出來了，我好擔心爸爸會發脾氣，於是趕緊上去調，希望能把它弄好。可是弄了半天越弄越壞，心里不由哆嗦起來，剛才看爸爸那樣不是開玩笑，這可怎么辦？一向對這些事情敏感的我知道又會發生戰爭了！爸爸挑水回來看到電視這樣不由火了，叫你們不要弄，你們怎么就不聽？爸爸一把推開了我，樣子越來越生氣了，於是我在奶奶的叫喚中下去了，只有爸爸在樓上一邊罵一邊調那個電視機，眼里冒著火，樣子像發怒的豹子。突然爸爸走到外抱著電視機對我們吼道"讓你們不要碰，你們非要和我做對，你不想讓我看？那我砸掉它，誰也看不了！"我心里一緊，卻不知怎么去勸爸爸，我不敢上前阻止爸爸這所謂發瘋的現象，難道真是我們是存心的？難道我們想要和祂做對？真叫人心痛！這怎么又叫人不失望？看著電視以弧線運動從二樓射出時，我只是愣在那里，電視機落到了院子的好幾米外，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因為這真讓誰都不會相信誰會有這麼大的力氣可以扔那麼遠，電視機外的殼子碎了，就像我的心一樣。電屏的爆炸聲好大，好像在為它辛苦10幾年而落這樣一個下場而口哭泣，看著那堆碎物我沒有哭，因為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應該為誰去掉眼淚！為爸爸？為我？還是為無辜的電視機？在以后的日子里，爸爸就像瘋子一樣，時常說一些常人聽不懂的話，脾氣更大了，動不動就發火。爸爸和奶奶也是經常去伯家，每次爸爸回不情緒雖好一點之后不久就又是那樣。然而一切都在變的同時，我發現我不知不覺選擇了當一個遠離親情的逃兵，在我沒有以前那樣在乎爸爸的感受時，我已經在不經意的放棄親情，遠離以前那個堅強而現在需要親情的男人。我對這個家真的好失望，好失望！每次還沒回到家就感覺家里好陰森，好恐怖！星期三沒有課，我沒有回家，我給我的理由是保留爸爸唯一的印象！站在陽台那里，看著人群漸漸散去時的背影，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我想哭卻哭不出來…那年我初三了，妹妹也上了初一，我回家的次數也少了，對於家我雖然很失望，但我擔心奶奶，一個70多歲的人了，怎么能受得了？我多麼希望爸爸能像以前一樣，不，只要像以前三分之一就好，如果家里注定有什么悲劇發生，那我愿意一個人扛起，只要爸爸能像以前一樣堅強，重新振作起來！

　　 初三的生活是緊張的，雖然我知道我就算考上了我也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但我沒有放棄，我只想讓我對得起自己。也許我是很少回家的原故吧，發現爸爸不象以前那樣吵了，臉沒有以前打工時的瘦弱，但精神沒有以前好，眼里有著無法言語的神情，胡子好長了，看似一個月沒有刮過，但整個人讓人看起來好霸氣，讓人不得不害怕。那幾年里，弟弟跟爸爸相處很不好，兩人老是吵嘴，我想我們不在家的日子爸爸肯定一個人在家，而我們回家也從來不和爸爸說心里話，只是各自忙各自的。有時候我問弟弟爸爸每天在家干嘛時，弟弟很隨意的說他不是喝酒就是抽煙，每天把錄音機開得大大的，再要不就是抱著小貓玩一天。"他"？我惊訝，弟弟什么時候把爸爸兩個字用"他"來代替？是爸爸在家讓弟弟太失望了？我現在才記起來我們好久沒有注意貓了，早上起來時，貓不再像以前一樣跟著我跑了，發現它時它要不就在爸爸的枕頭邊睡著了，要不就是在爸爸爛鞋里睡著了，而且睡得好香。有時候我們掃房間看見小貓睡在床上，我們就會毫不猶豫把它丟下來，可是爸爸總是說它睡得好好的干嘛惹它或是說就讓它在那睡著，反正它每天在這睡習慣了，話說完就又去弄錄音機了。爸爸每天不做事，也不說話，只有錄音機的聲音表示這個家還有人在，爸爸每天聽著《十三不親》，有時候會跟我們講這首歌的含義，而我們只是笑笑然后各自做屬於自己的家務事。不知道什么時候奶奶說爸爸不吃葷了，只吃素菜，我不知道為什么爸爸也會贊成，只知道我們家樓上房間里帖著一個觀音畫像，而爸爸每天洗完澡就會去跟他上香，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只知道他們是很嚴肅的。有一次我感冒了，晚上發高燒，爸爸趕緊跑到樓上去燒了柱香，隱約聽見爸爸求菩薩保我平安，我真的好高興，因為爸爸還是愛我們的不是嗎？可是我的燒還是沒有退,於是爸爸又進去了,他指著牆上的那幅畫說我要你有什麼用，你在不保佑"艷"好我就不再給你上香了!爸爸氣呼呼的出來了,他又來看我的病好點沒,看到沒有剛才那麼燙才沒那麼氣了,爸爸叫我好好睡一下,我睡了,我夢見爸爸回到了以前,夢見了我有一個濕馨的家……第二天，我又要去上學了，不過那個星期我有回去……在以後的日子裡，貓是爸爸唯一的伙伴，爸爸會喂它吃，也會讓它在自已的床頭睡覺，無聊時可以逗它玩，這些也許是我們現在無法辦得到的。其實在學校最令我羨慕的是學校的一對父女，女兒一放學就去找她爸爸，兩個人都聊得好開心哦！可是我為什麼不能呢？是怕爸爸還是我們之間就跟本沒有什麼可聊？還是我們走得太遠而無法回頭？不管什麼原因我發現我們真的變了，正象人們說的一樣，越是長大煩惱越多……

　　　又是一個禮拜五，我跟妹妹回家。在好遠就聽見家裡好熱鬧，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也沒有心情去問，只是心里頭好緊。還沒進屋就看見好多人坐在外面，我不認識他們，雖然我很奇怪這些人為什么在這，但是我知道我是問不出結果的，因為在他們眼里我對這些也許一點都不懂。我看見他們有的畫符，有的用剪刀剪些東西，我不知道他們在那剪些什么，再看看正門那里，一張大桌子上放有他們所有的道具，那些東西花花綠綠的，只有賣冥幣的那才看得到一兩樣，桌子前方還有一個凳子，上面有一個瓷器觀音，還有些水果之類的貢奉品，親戚們都在我家幫忙，我不知道什么事要用得了這麼大的排場！這樣的廠景讓我第一感覺像是喪事，但立刻被我否認了，因為我剛才還看見爸爸和奶奶的！看到這麼多不認識的人我進屋了，沒想到房間也是滿滿的，其中一個女的，一看見我就說我長得像那個神經病，特別是眉毛。確實我的眉毛像那個神經病，但我想現在我跟她扯不上任何關系！爸爸和奶奶都說她算得好准，還說什么能有她幫忙是多麼的榮幸……難道是這樣嗎？我打量著這個"女道士"，她頭發短短的，眉毛好濃，說話沒有一點女人味，在他們的談話中，我有一點了解了爸爸是她的徒弟，叫爸爸不吃葷的也是她，能抽煙能喝酒的女道士。這樣的情景我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我想笑他們大人這些舉動，封建的思想，便是看到爸爸我卻心里好沉。看這眼前的事物，我真感覺這是不是我的"家"？晚上他們穿上道士袍，爸爸跪在先前准備好的草墊上，臉上好嚴肅，道士們嘴里念著詩經，爸爸也跟著念，爸爸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哪怕是門口站滿了人。有人們的談話中我知道了這些道士來的目的，他們來幫爸爸"驅鬼"！？而他們則是好奇怎么驅鬼的觀眾？這些是21世紀的人麼？當時我真的有那麼一陣沖動想把他們所謂的驅鬼團統統趕出去，可是他們會不會連我也給當成鬼上身那樣？站在那里，看著那柱香冒的煙只往爸爸那邊飄，爸爸眼睛被煙嗆得紅紅的，但卻沒有離開，因為這是他的"師傅"說的，過了好久看見爸爸哭著進來了，他們不知所措問怎么了，爸爸說他也不知道，只是想哭，於是他的"師傅"又叫他跪下，爸爸一開始不聽，樣子嚇人，但最后還是跪下了，他所謂的"師傅"幫他做法事，嘴里念著經，還說了什么叫那個鬼別纏著爸爸，又是燒符又是干嘛，像這樣間斷性的弄了好幾次，在間斷期間他的"師傅"就是來抽兩支煙，然后續繼。世界真的有鬼嗎？還是鬼根本就在他們心里？還是這只是為了生活使出的手段？過了好一會兒爸爸似乎好了一點，他臉上的表情很難讓人理解，眼睛紅紅的…做完法事，他們於是休息了一會就又開始了，他們看了看院子，抱怨說燈太暗，於是奶奶開始想辦法，找了全村最大的燈泡裝上，他們說人老了踩到磚塊摔倒怎么辦？於是又叫我們把大磚塊扔到一邊。他們在院子里又是跑又是跳，還好院子夠大，不然那些人肯定有中獎的！他們拿出白天剪的、畫的一共整整一袋子，他們倒在地上拿出打火機開始燒，火好大，煙也好大，他們叫爸爸在那燒了柱香，然后不斷的用木棍翻下面的，他們說這些紙燒得越干淨越好，那樣的氣份好恐怖。因為太晚了，他們在我家睡，我不曾會想會出這樣的事，一個鬼纏身的事會發生在我家，會發生在幾乎快破裂的家？倒在床上我哭了，我不知道是為誰哭，為爸爸？為"家"這個名詞？還是為這場所謂驅鬼的法事？在家的兩天，他們也這樣做法事干嘛的，爸爸也好聽他們的安排，他們走后，爸爸很聽話的把一些奇怪的東西貼在他們說的"好位置"，我看見爸爸一臉平靜，眼里似乎還有一絲的欣喜時我沒有問，如果這樣真的可以改變爸爸，可以讓爸爸安心那我絕對會同意只是這真的可以讓我的夢實現嗎？家里安靜了一段時間，可能只是我常不在家的原因，爸爸沒有大吵大鬧但那樣的瘋言風語卻不斷，我們聽不懂爸爸講的，於是我們更加的遠離了他。我們可以選擇當一個親情的逃兵，那爸爸呢？他會選擇什么，他又能選擇什么？爸爸回來這麼久，小貓除了身體長了一點也沒有多大的區別，可是我們呢？人變了，心也不在這個"家"上！更別說理智的去分析身邊的事實。

　　 不知不覺快過年了，我沒有想過過年會怎么樣，只是希望過年平平安安然后祈禱我們以后的生活沒有那麼糟糕。因為我沒有更多的奢望去怎么樣，平平淡淡也許是我想要的。

　　 回到家里我像往常一樣把自行車放好，爸爸不在家里，妹妹在做飯（因為我們補課，所以晚回），但是家里的空氣是那樣的那人窒息，讓人害怕。我問妹妹奶奶呢，妹妹說在房間里睡了，但是我還是明顯聽見房間里有人說話。我看見村里的一個伯在安慰奶奶，而奶奶也在哭，我去問妹妹怎么了，妹妹說：今天媽媽娘家的人說媽媽沒有死，在哈爾賓精神病院，在那邊都住幾年了，現在要爸爸拿兩千塊去接她回來。我聽她說話，愣在了那里。那爸爸呢？他怎么說？剛才爸爸在田里幫奶奶弄菜他們吵到田里來了，爸爸還在田里。我趕緊往地里跑，遠遠看見神經病娘家一大群人，而爸爸只是一個人，我好害怕他們會傷害爸爸，因為如果爸爸是瘋子那那群人應該就是病得無藥可救了.我快步向爸爸走去，在地里做事的他（神經病的哥哥，本來我們應該叫他舅，不過自從神經病走后，我們就沒有踏過他家的門，爸爸因為她的關系讓我們只去跟她的媽媽拜年，但神精病的哥，媽媽也許不歡迎我們聶家的人進去吧，初二大雪我們去跟他們拜年，他們竟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含著眼淚回來了，我們本就不想去，只是奶奶逼的。他們有時候還時不時來我家找茬，我們恨透了他們一家,哪怕多看一眼就感覺是對眼睛大大不利。記得我和三妹兩人有一次偷偷的將他們家地里種的瓜苗給拔了，還一個勁的用拳頭打，感覺就像打他們家的人一樣，讓我們出氣。我們壓根沒有覺得對不起他反而回家想著他們發恕時的樣子）看我快步走向爸爸，他也趕緊拿起扁擔向我沖來，看他那樣像是我要是敢頂他們一句他就會打死我的樣子。他的扁擔被神經病的姐姐擋了下來，我雖然害怕，心里砰砰直跳，但我還是惡狠狠的看盯著他。遠處我看到了了他老婆（我可能是叫"舅媽"吧）在她家的田埂上大哭著說我爸爸沒有良心，說神經病出走那麼多年是多麼的辛苦，還說如果沒有神經病我爸爸怎么會有一個在外面一個月掙一千多塊錢的姐姐？怎么會有你的那群兒女？我看著遠處的她，真的想拿著刀去砍她！爸爸沒有良心？是啊因為神經病爸爸是的生活是多苦，就因為神經病出走爸爸為了找她丟下在武漢難得接手的一筆大生意，就是因為她，爸爸也成了人們眼中的瘋子，就因為她家的一群無賴讓我們家不得安寧，讓我們也成了神經病的后代。讓我們在懂事以來只知道苦…她光哭著，聲音好大，但是看不出她真的傷心到哪去（貓哭耗子），眼淚我真的不知道她的眼淚在哪…路過的人都叫爸爸把她接回來，說得真的像是爸爸的錯一樣…人也許就是這樣吧！我低頭看著爸爸，爸爸蹲在那里也沒有說話，只是一臉平靜，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絲的微笑，那種笑看得讓人頭皮發麻，不敢想爸爸會不會突然的跟他們打起來。他們在那里勸爸爸，叫爸爸去把那個神經病接回來，我害怕爸爸答應，也怕爸爸不答應。看他們姓張的全在，特別神經病的哥，瘋狗一樣的他看姓張的人多，爸爸只是不說話，於是動不動想去打爸爸，我握著拳頭准備他們一打爸爸我就會跟他拼命。我不知道爸爸打算怎么樣，但看形勢他們不會那樣善罷干休的。天黑了，他們讓爸爸回來想想，我怕爸爸回來心里不好就又發脾氣，又砸家里的東西，晚上我們很安靜的吃完飯，也沒有心情看電視，想著以后更多的麻煩的大腦一片空白……看著爸爸依然撫摸著小貓，我的心好沉，爸爸真的好無助，發生了這樣的事村里或者親戚沒竟然沒能一個人……這事情很快在村里偉開了，別人一見我們就說你媽媽要回來了高不高興？又問我們想不想她回來？有的人甚至會說他回來我們就會幸福，我們真的會幸福！？我們只是回以不自然的微笑，還能怎么樣？把想的全說出來？我想不管發生什么我會跟爸爸站在一個戰線的！

　　 初三的生活感覺好累，待別精神上的，每天我都會想著家里什么時候又會給我一個回家的見面禮，有時候我真的懷疑我是不是瘋了，竟然好幾次想著如果我死了我就不會看到這些事，再或許老天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如果我死了他們就不會給這個家這麼多的災難，我暗暗的嘲笑著自己……

　　放學了，我好想知道家里又會發生什么？但我不想回家，我真的厭卷了這樣的生活，我害怕看到他們那群瘋子凶狠的樣好，我也害怕看到爸爸無助的樣子，（他們一說就說我還小，不懂，還說什么全是為我們好。為我們好？為我們好就是把我們的家拆掉，讓我們的生活永無寧日？讓我的爸爸再次走向崩潰再次的走向絕路？）我好想逃避這些事，因為我沒能勇氣去面對，但是我還是回家了…

　　回到家里，妹妹說今天中午神經病的哥哥拿著扁擔沖進來見奶奶就打，爸爸拿著扁擔差點跟他們打起來了，而姓張的人說是勸爸爸，卻是拉住爸爸不讓他有還手的機會，而爸爸卻被那條瘋狗咬了幾口，同時出把他趕跑了。想到那群不講理的野人，瘋子又鬧到家里來了，我真的很想拿刀去砍人，把他們統統砍死！我認著淚不讓他掉下來，我真的好恨好恨……

　　當天晚上爸爸好生氣，一直喝酒，還砸了家里的東西，我們好害怕，雖然知道爸爸受了什么刺激，但我們還是不信爸爸會那麼的失控，他不讓奶奶進屋，我想是奶奶跟爸爸講了些什么吧！於是我們撋著爸爸，可是爸爸不但不聽，還讓我們滾，不讓我們進屋，他手推著奶奶，奶奶好幾次差點摔倒了。那時候真的好傷心，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在那說爸爸不應該打奶奶，打我們可以，因為是爸爸這麼多年在養育我們，我們被他打死也沒有話說，但奶奶不一樣，奶奶生了他養了他，幫他照顧他的兒女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而爸爸現在那樣的對奶奶，我為奶奶不平，也為爸爸這次的失控太失望了。爸爸把我們全趕了出來，自已准備關門，他見我們一直在那里站著不走，於是又撿起地上的樹枝打我們，那樹枝好大，也好長，我陰止不了爸爸，眼看爸爸要打到奶奶，我把弟弟妹妹奶奶推開了而我沒有走，我倒要看看爸爸是否真的那麼狠心打我們，枝條在我身上無情的打著，我好心痛，比我身上的痛更痛。我看著發恕的爸爸，嘴里還口口聲聲的說打死我們，那樣瘋的樣子是爸爸第一次！我流淚了，我不知道是為誰，為無知的我？還是為眼前這人發瘋的男人？妹妹奶奶大伯看我站在那里不動，她們趕緊過來拉我，我推開她們，我就讓爸爸打，如果他把我打死可以讓他恢復理智的話，我寧可被他打死，反正我的心在他無情打我的時候就碎了。妹妹沖爸爸說了一句我們又沒有惹你，是姓張的找你麻煩你干嘛拿我們出氣，一向不和爸爸頂嘴體貼爸爸的妹妹居然會說這句話，也許是說中了爸爸的心事吧，爸爸更火了，他丟下樹枝准備去關門…看著他恕氣沖沖離去的背影，我的心好涼…

　　其實我知道奶奶也在猶豫要不要把她接回來，只因為家里以這種情況沒有錢，雖聽偉言說病好了一點，但是誰知道她回來又會不會跟以前一樣？我的心好矛盾，如果兩千塊真的能讓我的家再變得安靜，那我不管怎么樣我都會答應，但如果像奶奶說的一樣她回來奶奶就得搬過去，也不會管我們，雖然奶奶愛嘮叨，他她一切都是為了我們。當姐姐得知道神經病要回來時，姐姐問我們怎么想，我們確實不知道。她說她畢竟是生我們的母親，如果沒有她就會沒有我們，姐姐跟奶奶說沒錢他那里還有積畜可以取出來，讓她回家。我不了解姐姐為什么會答應，只是感覺心里有一絲的欣喜和一絲的失落。是為她真的要回來？是欣喜家里終於有幾天的安靜？還是對她回來奶奶要搬走而傷心？…我不知道我到底怎么想，當聽別人說聽神經病要回來而爸爸變勤快了，心情也好了很多時，我竟有點不可思亦。有時只是提起那條瘋狗爸爸就會大罵他，說神經病怎么走的就讓她怎么回來，要我去接門都沒有，那樣子和他平靜時就像兩個不同的人。其實村里好多人猜她是不是一直在她的大哥那躲著，好幾年了，她還活著，那群瘋狗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又是用她一家人來逼眼前這個不知為她吃了多少苦，而現在差點走投無路的男人？如果世間真有讓人人間蒸發，而現在就要出現在你面前的奇跡，那為什么就沒有奇跡能讓我們親情的隔膜消失？我沒有想她回來會是什么樣，也不敢想……

　　我知道爸爸愛面子，我不知道爸爸真正的想法，特別是這幾年爸爸在家里的一舉一動，瘋瘋傻傻的樣子讓人更看不出來，這些年爸爸最親密的伙伴就是那只死里逃生的貓了，每次看到他把貓抱著，就像抱著小時候的我們一樣，眼里只有欣喜……我上學去了，聽奶奶說爸爸去接神經病了，和他的姐夫一起去的，我知道姓張的人多，奶奶怕他們在路上對爸爸不利，我也好擔心爸爸，以爸爸的脾氣爸爸會不會跟他們打起來？還有那條瘋狗也在，他們會管好那條狗嗎？真的不知道爸爸把她帶回來是一個正確的選擇還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星期三，我們沒有課，我想此時爸爸也應該把她接回來了吧。我和妹妹到家時天都黑了，家里燈亮亮的，但看得出來奶奶在家里還收拾了一翻，爸爸和奶奶正在屋子中間在弄明天要到街上買的菜，看到我們回來爸爸抬起頭來小聲說："你媽媽回來了，在廚房，你們去叫一下她"爸爸說話時很不自然，但爸爸那發自內心的高興是掩蓋不住的。我低下頭，並沒有去廚房，我把書放在了房間，里面的擺設讓我吃了一惊，因為里面的擺設和當年她走時的擺設一模一樣，只不過現在所有的家具比較舊而以，我愣在那里，是爸爸這樣擺的嗎？還是無意之中老天另有安排？我放下課本，很雖然好奇她這麼多年長得會是什么樣，但我沒有去，想起他當年走時那雙要吃人的眼神，我來禁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我跟她現在只是兩個陌生人吧，也許是從她走的那天我們就是陌生人了。家里安靜極了，沒有人說話。爸爸說我進去看你媽媽把飯弄好沒，弄好了馬上吃飯。爸爸的語氣還是跟以前一樣和氣，跟發起脾氣的他不能比。爸爸把長長的胡子刮了，還理了一個小平頭，爸爸雖然體型較大，但看起來還是帥到了極點，看起來精神好好，是因為她嗎？爸爸這幾年還一直沒能望記過她嗎？為什么她回來爸爸沒有一絲的責被，樣子好像還蠻高興的呢？我真的對這個男人了解太少了，無論是生活還是性格。爸爸幫她把湯端出來了，她端著飯也尾隨身后，她看了一下我和妹妹說出了我們是誰，她的記憶力太好了吧，我還是幾年前那個模樣？看她那樣子哪像是在外漂泊幾年？簡直就像是被一個好男人養起來了一樣，皮服白白的，跟以前比腰間不知長了多少肉，看來她這些年應該過得很好，要不然她怎么會變成這樣？我們吃著飯，沒有人說話，更何況還有一個"陌生人"在場！只有爸爸一個勁的夾菜給她，給我們，還叫我們多吃點，眼里的神情是喜悅的！但這樣的氣份讓我們好不自在，我們端著飯碗到別家去玩了。吃過了飯，我們幫忙弄著菜，我們也都沒有說話，看著爸爸一臉的高興和現在這個精神樣子我真的好高興，與果她的情況是這樣不會跟爸爸吵，不會跟爸爸鬧，那這個家也應該是和諧的吧……

　　 她的歸來讓爸爸變了好多，勤快了，人也看起來清爽了，爸爸的自信也慢慢的回來了，只是這樣的日子可以維持幾天？奶奶說神經病回來了，她過幾天就搬過去，叫我在回家幫一下爸爸，什么事也指望不上神經病，她現在還幫著做飯是她哥哥叫她那樣的，日子一長她會變成什么樣還不好說……一開始我還有一點開心，因為她回來了爸爸變了，沒有像以前那樣發脾氣，雖然沒有家的氣份但是我還是滿足的，只要爸爸變得堅強，我想無論什么生活我都會滿足的。有時候我們放假回家，看見她會幫弟弟洗一下衣服雖然不干淨但我還是滿足的，其實我很去滿足爸爸叫她一聲媽媽，但是隨著壓抑的生活和自己的堅強"媽媽"這個名詞我似乎不在意，我不知道那兩個字怎么寫我也不知道她有著怎么樣的一個含義！腊月的天好冷，也許在爸爸心里有了一絲的溫暖吧，只是不知道為什么爸爸眼里總是有一絲復雜神情，讓人猜不透，爸爸還是照例的放錄音機，只不過里面的歌換成了《月亮代表我的心》。望著窗外的大雪，看著同學的父母送傘送衣服，我真的好羨慕，從小到大只要是這種天氣我們就只有祈禱上天能夠憐惜我們，讓那種天氣盡快結束或者是求老天不要哭得太傷心，不然我們就會很傷心了。外面的雨加雪好大，同學紛為有了傘和衣物而高興，還有的人竟然嫌棄他的家人送晚了，我無奈的搖搖頭。我和妹妹收拾好書包推好自行車走出了校門，雖然很確定沒有人來接我們，但我還是習慣的看看天，然后再看看四周，確定沒有人之后才離開學校。路上的風很大，吹在臉上好冷，但我感覺還是我的心更冷而以。快到家了，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是爸爸？對沒錯，是爸爸，爸爸是來接我們嗎？好高興哦，這是我想都沒有想到的，弟弟還坐在爸爸后面，雖然快到家了才來，但是我的眼睛還是紅了，回到家里，奶奶已經搬過去了，只有她在家里，她坐在火爐旁邊看我們回來了，叫我們吃飯。那一天我感覺好好，好幸福。后來我知道了那次只是奶奶叫爸爸去接的，我心里有一絲失望但我還是高興的……她回來不久姐姐也請假回來了，這一年是最團圓的，這樣的景象像是作夢但這是真的，還有兩天就過年了，我還以為今年過年最團圓了，但姐姐又說不在家過年，好讓人失望，她說在家不好玩也不熱鬧，假沒有休完就走了。這是老天的故意安排？讓人重逢卻沒有在一起團圓的機會？還是命運就注定是這樣?

　　那個年過得好不自在，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每年都是一樣，但今年我們沒有相互祝福，只是各自吃各自的。弟弟是最討厭她的，不跟她說話，就算說話也不理她，她神經病也許是一個多余的人。弟弟雖然跟爸爸老是爭吵，但是弟弟還是關心爸爸的，有什么好吃的還是留給爸爸下酒，只不過那些只是沒有用語言來說而已。爸爸臉上保持著笑容，把好吃的夾給我們還有她，她也只僱吃自已的飯，年夜飯就是那樣，沒有祝福，沒有跟別人一樣的歡聲笑語，那樣的一個年不知道又有著怎樣的事發生？！

　 初三下學期了，我告訴自己不管怎樣盡力去考，哪怕唯一的出路是打工。一切就像奶奶說的一樣，她過完年就什么不做了，完全換了一個樣，而爸爸則是盡力的去維護她。不做飯，要書忙碌的爸爸做給她吃，洗的衣服簡直比不洗還難看（弟弟的一條褲子因為長了所以卷了起來，到晾到繩子上那兩只褲腿還卷得好好，洗了幾次仍是那樣）我實在看不過去，叫爸爸過來看，爸爸無奈的搖搖頭。爸爸也沒有說她，只是說以后他會說一下她的。在以后，我看到的是什么？爸爸在洗被單，而她在睡覺？我真的相信了奶奶的話，沒有想到年一過完竟變成了這樣，可是爸爸還是疼她，我真不知道她到底回來干嘛，是看害爸爸不夠慘？還是和她娘家人一樣恨爸爸，要整爸爸？沒想到沒過多久，她就跟爸爸吵架了，當時我回家真的不知怎么去形容當時的心情…又吵架了…

　　有一天我無意聽奶奶說她（神經病）在外面有了別的人才回來的，因為晚上爸爸聽她叫錯了…我愣在那里沒有說話，爸爸知道那些事沒有罵她，反而對好那麼好，她還要和眼前這個不和她計較，而又疼惜她的男人吵架？老天，為什么你們總是給這麼大的禮物來傷害眼前這個男人？他到底做錯了什么要讓他今生受這麼多的苦？有了第一次吵架她看爸爸沒發脾氣，她也更大膽了，時不時跟爸爸吵架。有一次我們回家，爸爸包了點餃子，於是弄好之后爸爸叫我們先幫奶奶盛了一碗，以為這會沒事，沒想到她還那麼計較，又跟爸爸吵架。到最后爸爸氣了說不給她吃了，她還跟爸爸打起來了。當時初三，我們又在學法律，爸爸剛剛動手就被我們難下了（不是因為我擔心她被打，而是我怕爸爸出手太重，打出個三長兩短那我們連唯一的爸爸也沒有了，用她的一條命去換爸爸的一條命在我眼里是一件非常不值的事）可她像瘋狗一樣，手腳並用，還打了爸爸。我們力小，撋不住被惹火的爸爸，爸爸也動手打起她了，她肯定打不過，於是撿起地上的磚頭要扔爸爸，沒有人去拉她，她看見我們在爸爸前面撋住爸爸，我已經感覺她扔磚頭的動向，讓人害怕，但我們還是沒有讓開。我轉過頭去瞪著她，我看到了她的手在顫抖，眼里有一絲害怕，但看得出來她在猶豫，她為什么在猶豫？她明明就可以砸過來，就像當年她用一個結實的木棒把奶奶的頭砸破一樣？她到底在猶豫什么？她對爸爸那麼狠，難道她不想傷我們？看到她的害怕，我軟了，就像我們當時被她追打滿村跑一樣，也像我們害怕爸爸的眼神一樣。我努力拉著爸爸，就算事情要解決我也不希望他們用暴力！那一年我深知道暴力不能解決任何事！當爸爸沖出我們包圍追著要打她的時候，磚頭飛向了爸爸，幸好爸爸躲過了，她跑得好快，就像一個正在逃難的小孩，我們拉著爸爸進屋了，爸爸叫我們吃飯，說她要是回來就打死他，我害怕爸爸的脾氣，物特別是他真正發火的時候。我們進了屋，爸爸正要打又被我們撋了下來。爸爸不讓她吃飯，於是她就坐在樓梯那里，一開始她坐在那里罵爸爸，爸爸又要出去教訓她，被我們撋下了。看她嘴里一直罵個不停，出去了，我從來沒有這麼大的火，她見我出來了也不再說話，只是底著頭，而我的恕火也暴發了"你在罵我們就不撋爸爸讓他打死你算了看你還嘴不停，你以為你在外面做了什么他會不知道？他一清二楚，幾年來，你除了生下我們，又為我們做了什么？九年義務，你負責了哪一個，哪一年？都是爸爸一個人承擔的，你還有臉回來鬧?爸爸他哪一點對不起你？說啊？…"她坐在那里深默不語，像一個害怕的小孩，但她還在那里不停的嘀咕著，我沒聽見她說什么，於是我又提高了嗓音說（是因為我想讓爸爸也知道）"你以后再惹火了爸爸我們也不管了，他要不想讓你回來你就別想回來，以后好好過日子不好嗎？非要讓家里一日不得安寧，你們既然辛辛苦苦組織了一個家庭，你們就要對他負責，難道你們就想讓這個家破碎？既然你們現在吵吵鬧鬧那當初你們為把它建立起來？說啊…？"我知道我的聲音好大，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說這麼多，只感覺說完之后心里好舒服。而她依然偎縮在那里，不作聲，只是用手在擦自己的眼淚。她哭了？記得剛才她好像還是一副不在意，為打敗爸爸而欣喜而現在怎么會哭呢？是我說得太難聽了？於是我軟了下來，我叫她去跟爸爸道個歉，然后去吃飯，她不作聲。我走進了房里，跟爸爸說她愿意道歉就算了，我知道爸爸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爸爸愛面子，聽我這麼說爸爸也沒有說話。我把她拉了過來，叫她吃飯，爸爸和她也沒吵了，而爸爸則像哄小孩一樣說跟奶奶端碗水餃應該的，又不是沒有，好吃的還不是給你在吃，於是爸爸夾了點菜給她，就這樣一場風波暫時平了…

　　 秋天到了，麥子也忙於收割，爸爸被伯叫去幫她收麥子，因為天氣太熱，我們回來洗澡，本來我們放學就晚見爸爸還沒能回我們就急了，好不容易見爸爸回來了，卻看爸爸回來時搖搖晃晃，我知道是喝酒了，爸爸進了屋，我開燈把我嚇一跳，爸爸臉色好難看，像是跟別人吵過，再看看爸爸的手上全是血，看樣子一定是在路上摔了一跤，我好緊張，因為爸爸這個臉色正是發恕的前兆。我看著不知道怎么辦，爸爸在房里走了一圈，而她看到爸爸這個樣子只是有點怕，她沒有問爸爸的手怎么弄的，只是躲在被窩里睡覺，爸爸看起來好生氣，又自言自語說自已的衣服跑去了，於是又推著自行車出去了。我一看爸爸衣服不在這嗎？不是爸爸剛剛放這的嗎？我好擔心爸爸，天這麼黑，會不會又出事？而她則呼呼大睡，我知道她一點也不擔心爸爸，她到底回來干嘛？為什么見爸爸這樣她有一絲害怕竟還有一絲欣喜？是我眼睛看錯了嗎？我好擔心爸爸，好晚爸爸才回來，於是我放心的去睡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沒有一天是太平的，聽弟弟說爸爸老是跟她吵架，也不知道是誰對誰錯。也許上天就喜歡給我"惊喜"！在我禮拜三回去的時候他們吵得好凶，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年我們政治主要上法律課，我害怕爸爸跟法律打交道，就像當年爸爸因為交不起國家一些費用，為了她拿著刀子去砍人的時候。我不想爸爸因為一個眼里沒有家，沒有親人的人又去那種地方，因為那樣真的不值！我可以失去她，但我不能失去爸爸！我努力的撋著爸爸，不讓他們打到對方，也許是真的把她也惹火了吧，她把爸爸的臉給抓得流血了，爸爸愛面子，又看自己破像了，於是更火了，他沒有去追著打她，而是把他的東西扔在外面，狠狠的說"你給我滾，別在回來，走得越遠越好"。我叫爸爸算了，別理她，可是爸爸就像瘋了一樣，眼里冒火，還說你們要他留下來那我走，這個家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們要她就跟她一起走，要不我現在就離開，看著爸爸轉身要走的樣子，我們拉著爸爸不讓他走，於是爸爸把門關上說睡覺，隨她到哪去，也不讓我們去開門，爸爸真的發火了，火得讓人害怕，讓人不敢接近，我怕爸爸他不要我們了，雖然生活再苦，可是有爸爸最少我們是安全的，我們誰也勸不了爸爸也不敢勸。看著爸爸發恕的樣子我們好害怕，但我又好心酸，爸爸怎么可以要我們離開家？難道我們那些撋著他不讓他動手的原因是因為為了保護她？他為什么就看不出來我們真的是為了不讓他打傷人而又去那種地方？那一個晚上我哭了，只為了爸爸不信我們而委屈，那個晚上我拿起了筆跟爸爸寫了第一封信，也是今生最后的一封(因為事隔幾年具體什么我不知道)但信上的內容就是：她的所做所為是有些過份，他教訓她是應該的，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們的爸爸，只希望他在教訓她的時候有點分寸。其實我內心並不是那樣，在最后我准備加上我的心聲"我不想在為孤兒"，但我還是沒有勇氣去寫，我想事情應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早上我起來得好早，因為要上學，爸爸睡著了，房間里一陣酒味、煙味，我知道爸爸喝酒了，每一次跟她吵完爸爸就猛喝酒，誰說他都聽不進去，我在想要不要把信給他？如果爸爸看到這封信，那我再回來該怎么面對他？像沒有發生一樣嗎？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好懦弱，好沒有用，我好想離開，但是我還是把信輕輕的壓在爸爸桌上的打火機下，看著熟睡的爸爸，我心里酸酸的。而她因為昨天晚上我倒完水門沒有關，她又不敢回房間於是跑上來跟我們睡。我真的不明白，為什么老天要對我們這麼"厚愛"呢？為什么我們那麼一點的的愿望它都不奢侈給我們呢？看著眼前黑洞洞的房子，我除了害怕就是擔心，擔心爸爸會不會為那封信動恕，擔心爸爸又會和她打起來，擔心我真的會因為受不了而離家出走…一千個一萬個的擔心使我心情無法平靜。走出了校門，我不想回家，只有一個原因我害怕，在路上我盡量走得慢，但這並非是一條無盡止的路，我到家了，爸爸不在，妹妹說爸爸在地里，而那個神經病在沒有人的時候走了，聽到這些，我心里有一絲欣喜也有一絲失望？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欣喜為什么失望。我到了地里，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跟爸爸說話，但我看得出來爸爸眼里的不自在，我沒有提到她，是因為我沒有勇氣提到她。爸爸也沒有提她也沒有提到我寫給他的信，我不知道爸爸看了沒，看了又是怎么想的？

　　以后幾天里，她又不知道怎么回來了，沒有人知道她走后去了哪？因為根本沒有人問，她回來弟弟凶她，我們沒有跟她說過話，有時候還會罵她，而爸爸還是那樣的疼她，只是眼里的表情好復雜，看不出他的喜恕哀樂，爸爸的話少了，變得跟她回來前一樣，有時也會瘋言瘋語，又動不動發脾氣。因為接二連三的發生事，小貓也快被我們淡忘了，它瘦了，也沒有以前那麼漂亮了，只是有時候家里安靜才會"喵喵…的叫兩聲，看著小貓，我真的希望我就是它，因為它不會懂人類的一些事情，不會因為一絲的親情而苦惱，因為從始至終它就是它一個人…也許這些只是我的想法。過了不久，張村那邊好熱鬧，於是聽村里人來說她的媽媽（以前應該叫外婆吧）過逝了，他們沒有人過來通知我們，那樣更好，反正我們也不想再跟那群瘋狗打交道了，我想他們的媽媽死了也沒有來通知他的妹妹，他們也沒有把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吧。她聽別人說自己的媽媽死了她也沒有反應，好像這些事跟她毫無關系，她仍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她對待這件事似乎比我們還不在乎，因為我們至少還有一點惊訝，而她就像死了一人跟她毫不相干的人一樣！也許世間的事就是如此吧，意外的事真的太多太多…

　　后來有好幾次我去張村還經過 "外婆"的墳，有時候我會呆呆的站在那好一會，我會想活生生的一個人現在在這里？對於她雖然在神經病走后沒有好好的看我們一眼，甚至有時候我們遇見她也會出於禮貌的打聲招呼時，她也不屑的看我們一眼，把我們當做陌生人，但看著這小小的一個土包我心里還是有一種酸酸的感覺，這也許是人的命運吧！也許是為生命在感嘆吧！后來爸爸叫她去跟她的媽媽上墳，她死活不去，還說去干嘛？很好笑的問題吧！去干嘛？最后爸爸只好連哄帶騙才把她給自己的媽媽磕了幾個頭…

沒有過一個月，她又走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沒有人跟她吵，她自已只拿了兩套衣服就走了，我想她這次是真的不再會回來吧，也許我們所做所為讓她很失望吧，哪怕她不正常或許也可以感受得到她的歸來或許只有爸爸才會接受吧。她走了我們都好高興，我知道弟弟一直討厭她，這一次爸爸沒有出去找她，也奇怪的是姓張的也沒有找爸爸麻煩。爸爸只是變得心事重重，也變重更加的瘋言瘋語了。她走了在我們眼里是好事，應為再沒有人會跟爸爸吵了，可是爸爸表面雖然沒事，但還是看得出來爸爸眼里沒有她在時的高興，也沒有一點自信，每天開著錄音機，不斷的歌著《十三不親》《月亮代表我的心》。再以后爸爸向回到了以前，人瘦了，胡子長長的，有時候會大發脾氣，瘋言瘋語不斷，看著眼前的這個需要幫助的男人，他就是一個要死的刺猥，你想用愛心去救它，但是又怕它傷害自己！

　　初三的考試還有一個月，看著別人的家長緊張自己孩子考試時，我心里酸酸的，從我懂事到現在，爸爸以前由於忙自己的事而對我們的學習不聞不問，而現在回家幾年了，爸爸對我考試的情況也不提，雖然我知道就算考上了也是打工，但我還是希望爸爸能夠問我一聲，哪怕提一下也好，但是事情沒有像我想的那樣…而姐姐則是老是打電話問我的情況，我好感動，因為至少還有人關心我的學習…姐姐說只要我考得上，她就會不惜一切讓我讀，我知道沒有可能，但是她的話卻讓我好歡喜，吃飯時我跟爸爸提了出來，爸爸臉色一變，但立刻又變了過來，他一臉平靜的說你姐答應怎么就怎么吧，我反正是沒有錢…當時我眼里就閃著淚，只是強忍著不讓它掉下來…那時候的我好失望，沒有想到爸爸的回答那樣的干脆…我心事重重，當學校開始報考交錢時，我好猶豫，要考嗎？有必要考嗎？當我把決定的結果告訴姐姐我不想考時，我竟然哭了，我知道那樣不好，但是我真的好想哭…

　 因為爸爸沒有工作，手上也沒有錢，只有姐姐寄回的一點點，生活很苦，我們每個月拿的生活費只是姐姐寄回來的（而且寄回家的錢也不在爸爸手中），而地里的東西根本夠不了爸爸一個人的生活，爸爸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抽煙，喝酒，樣子好凶。爸爸這次真的變得太多了，這次爸爸唯一的自尊也被這個瘋女人的歸來而又一聲不吭的出走時就沒有了，外面的人也說爸爸越來越瘋了，因為他的行為証明一切！在以后的日子里，爸爸就沒有笑過，眼神總是讓人害怕得不敢接近，動不動就發火…我們遠離了這個曾經愛我們但現在一臉恕火的人，我變得不想回家，就算回家也跟爸爸講不了幾句話，沒有人知道爸爸心里到底怎么想，爸爸在家里說話越來越少了，甚至一天也不說話…沒有人想去探究他心底的密秘，就連他的兒女也一樣，因為怕他，這是最大的理由！

　　 我的讀書生涯就在這種壓抑中結束！放假在家也沒有地方可去，爸爸還是那樣，抽煙喝酒，我害怕那樣的爸爸，也害怕這個屬於我的家，每當爸爸發脾氣的時候家里就一種讓人害怕的霸氣，好像你一不小心就會被這種霸氣所吞…大伯家有個侄子說過兩個月就要去深圳了，去姐姐那邊，我想兩個月在家該怎么過呢？我想我再像這樣呆在家里，看著爸爸每天瘋言瘋語，動不動發火，也不做什么事，我怕哪一天我由愛會變成恨，我想保留爸爸在我記憶中的好，我不想因為眼前現在的一切而改變，也許我錯了吧，我不知道在親情里我已經是一個逃兵了！過了不久，有一個親戚過來看奶奶，奶奶把爸爸的事跟她訴苦，然后又提到說武漢她有一個親戚那因為女主人動了胎氣需要有人照顧，現在正需要一個人幫做家務，問奶奶要不要我去，奶奶問了一下工資，然后答應了。當奶奶問我的時候，我答應了。答應之后我的心里好矛盾，家里現在這種情況我真的不想呆在家里，但是我從來沒有出過遠門，最主要的是我還想著要不要去讀中專…我想不去，但奶奶的眼神里有一絲失望，那個親戚說她還要在這邊呆幾天，要我好好想想…好久沒有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快干死了，奶奶要爸爸給菜澆點水，爸爸死活不去，於是我們叫爸爸用電機打水時爸爸才免強答應。我們把線牽到了那里，水管也弄好了，可是在開機的時候卻沒如我們愿的開起來，不知是線哪里有問題，爸爸武弄了好半天沒有弄好，我們也努力的找問題出在哪，可是還是沒有找出來，爸爸火了，抱怨我們，說我們要他抽水，東西又是壞的。他恕氣沖沖跑回了家，去看總開關那里有什么問題，我跟弟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弟弟看見有只貓准備抓那只小貓，沒想到爸爸他跟本沒有進屋，他只是看一下是不是我們故意要和做對，故意在他不在的時候把插頭拔掉。因為隔得遠，爸爸根本沒有看清楚弟弟在干嘛，一口咬定說是我們故意的，當時他非常恕火的來到我跟弟弟面前，樣子很凶，弟弟在那不敢說一句話，哪怕我們根本沒有那個心，更不可能那樣做。他說我們在他不在時拔掉插頭，在他來的時候又插上，難怪弄了半天沒有弄了，還說為了懲罰我們兩個，今天我們不把那麼多地里的水澆完就不讓我們回去吃飯。最后走的時候還丟下一句話說累死我們兩個，這就是跟他作對的下場！我愣在那里，心里的火好大，早上的線跟水管都是我和弟弟弄的，忙了一早上我們餓了不說還說累死我們，我的心真的好難受，我不想跟他解釋什么，我拉著弟弟跑到家中把化肥搬了出來，因為我想如他的愿累死算了。當我們回到家搬肥料時他正在喝酒，他看到我們回來就要打我們，看我們回來抬肥料臉上還有一點得意，好像是他真的發現我們要害他卻被他及早發現一樣…后來堂哥回來他說那卷線是有點問題，然后換了另外一卷線才好，堂哥也沒顧上吃飯就幫爸爸把地里的水澆完了，我哭得好傷心，我知道爸爸知道不是我們弄的，但是事后的事就像沒有發生一樣。表面是平靜了，可我的心里有一個決定，我去武漢，這是他逼我的。我在學校里拿了畢業証然后就走了，沒有跟爸爸打聲招呼，我不知道爸爸會怎么想，我也不想去想…在武漢的一些日了里，雖然工作當中老是犯錯，但是叔叔阿姨，爺爺姥姥對我很好，盡管我只是在她們家里打工。其實像她的家我真的好羨慕，她們相親相愛，沒有爭吵，感覺很溫暖。中秋節的那天晚上，他們一家人團聚，有說有笑，比我家過年還熱鬧，雖然我說話比較少，但是卻給了我一種家的感覺。

　　十月一號，我回家了，姥姥把我送到了車站，她怕我走丟了，還特意幫我找車，幫我買票，一個早上下來，她都滿頭大汗…我的心里暖暖的，姥姥還說已經打電話到我家，應該下車時會有人來接我…下車了，正如我想的一樣，沒有人接我，但我感覺有一點失望…我買了點水果，還特意買了一個柚子（在武漢我吃過，但妹妹們沒有吃過）。提著這些東西好重，我好想有一個人來接我，快到家了，伯看見我提了那麼多東西就幫我提回家了。我回到家門口，看著院子的草長長的，前后門都關了，看起來好像沒人有在（回來路上伯告訴我說爸爸成天好吃懶做，抽煙喝酒，還有時發火，我沒有看到過，但聽她這樣說我的心好煩，我想爸爸還是那樣…？）爸爸出來開門了，他長胖了，卻顯得沒有精神，胡子好長，頭發也好久沒有去剪過了，進門就有一股煙酒的味道，爸爸見我回來好是高興，我問爸爸在家干嘛，爸爸說在睡覺，他說他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要不是我回來爸爸肯定會餓死。爸爸見我沒有吃飯，於是說做面條給我吃，是自己用面粉弄的，因為肚子好餓，所以大伯先弄了點餅給我吃。吃完了餅，就不想吃爸爸弄的面條了，爸爸用好大的一個湯碗吃了一碗面條，當時我還不信，便看樣子爸爸是真的好久沒有吃東西了。我看見爸爸吃東西的樣子，我心里酸酸的，我把我從那邊帶回的胡刀給了爸爸，還有一些小玩意，爸爸看起來滿臉高興，那種笑容也好滿足…妹妹回來了，爸爸把柚子切開了，我嘗 了一下好酸，爸爸說買這個要買黃黃的，皮薄薄的那種，你看這個，很酸吧，我點點頭，笑了笑表示贊同。在家的幾天，我叫爸爸把頭發理了一下，胡子刮了一下，看起來整個人年輕了許多。聽妹妹說爸爸在家里沒有錢用，沒有煙沒有酒就跟奶奶吵，頭發也不剪，胡子也不刮，他們不給錢給爸爸，爸爸實在是沒有辦法…因為我回來了，姐姐打電話回來，叫爸爸接電話（爸爸從來不接姐姐的電話），好不容易勸動爸爸叫爸爸接電話，一開始說得好好的，但一會就聽到爸爸大吼著跟姐姐說：我幾天沒有吃沒有喝，沒有煙抽沒有酒喝，如果不讓我把銀行的錢取出來用，那你就等著回來跟我收尸吧！爸爸說完狠狠丟下電話就走了。回到家里，爸爸的火氣未消，樣子嚇人，我轉達了姐姐的話，我知道銀行存了點錢，但是奶奶存的定期，根本取不出來。我在家時候去幫爸爸辦了張銀行卡，讓姐姐寄錢到那張卡上。因為我回來時沒有帶多少錢，也因為工資不高，因為放假我沒有辦法身份証，帶上了零錢，把其余的錢給了爸爸（沒有把工資全拿回來，我是想等過年的時候我用這些錢幫爸爸買套衣服，然后再買點什么東西）。回到家的幾天，我很少在家里呆著，沒有跟爸爸說幾句話，我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感覺好難受，看著眼前的一切，一切是那樣的熟悉又讓人感覺好害怕，好陌生…我到地里轉了一下，地里長滿了草，奶奶要我跟爸爸去弄一下，種點菜下去，奇怪的是我叫爸爸去爸爸並沒有反對。我跟弟弟爸爸去地里拔草，雖然累，心里還是蠻高興的，因為爸爸肯種地了，是不是爸爸會變呢？回來的幾天我發現小貓的身上比以前干淨多了，每天早上起來就會看見小貓睡在爸爸的枕頭邊，睡覺時，爸爸會喚回小貓，等小貓回來之后他才關上門，有時候小貓不回來他也就索性不關門了，哪怕蚊子好多…在吃飯時，爸爸也會把小貓喚過來，喂它吃飯…看著爸爸玩弄小貓時的神情，我心里酸酸的…爸爸什么時候可以回到以前像以前一樣原堅強，一樣的愛我們？

　　沒過幾天我就去了武漢。走的時候我還是沒有跟爸爸說，上車的時候我好想回頭看一眼，但是我知道看了我會更傷心而以。來到武漢我相繼續打過幾次電話回家，每次聽到他們叫我姐時我就哭了，我問爸爸怎么樣，弟弟說還是那樣，還在家里鬧時，我在那里哭了，我不明白為什么會哭，只是感覺心里好難過…

　 月底了這邊的阿姨說《神話》蠻好看的，於是叔叔借了一個蝶子回來了，於是大家吃完飯就坐在沙發上看蝶。還沒有開始放就聽到了一聲巨響，我們都嚇一跳，原來是電視開始就是一支箭從遠處射了出來，正射准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那人因為種了一箭就倒地了，那時到了晚上11點多…說真的，當時我被這聲音嚇得差點坐了起來，還出冷汗…看完之后我一點也不困，哪怕自己中午沒有休息做了一天的事。第二天我好早就起來了，就到樓上打掃，不一會姥姥叫我說奶奶病了，叫我現在回去，我奇怪了，我不是前兩天打電話奶奶還好好的，怎么會？看著姥姥急著要我回去的樣子，我想應該病得很重吧。我收拾了兩套衣服，就准備走，姥姥說奶奶病了可能要錢用，於是把我兩個月的工資給了我，還多給了我兩幾百塊，他要我拿著，等我來的時候再還給她，我沒有多想，也不好意思推辭，於是說了一聲就走了，家里打電話叫我去找堂哥我也沒有去，因為擔心奶奶我直接坐車回去了。還是在以前賣水果的地方買了點水果，也買了一個柚子，因為買它時我就想到了爸爸說的話…回到家里，我推開大伯家的門，有好多人在那里吃飯，我心一沉，奶奶該不會…？他們見我回來用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不解，大伯見我回去了，站在我面前說你爸爸過逝了！我愣在那里，看著大伯眼睛紅紅的，我心一惊，告訴我的人不是只說奶奶病了嗎?我顧不了放下手上的東西往我家那邊跑，奶奶見我回來哭得更凶了…只見爸爸躺在架子上一動不動，穿著新壽衣，但衣服沒有扣起來，爸爸的整張臉被紙巾蓋住…我想著一人活生生的人怎么一瞬間就躺在那？就一個"死"字讓我們永遠也說不了話？我站在那里哭了，我抓住爸爸的手，看著爸爸，我多麼希望那只是他騙我們的，嚇我們的…我手的體溫讓爸爸的手也暖和了起來，我有一絲欣喜，爸爸的手似乎有溫度了，我雙眼不睜著看著他，希望他會像電視里面的人一樣，突然坐起來，然后笑著拍我的頭說不要怕，我只是嚇你們的…我看著爸爸，似乎看到爸爸那顆心還在不停的跳…我心里在叫：爸爸你快起來，我買了柚子，你起來嘗嘗…可是任由我心里怎么叫，他都像睡死了一樣，不肯答應我，哪怕答應一聲也好，只要他現在開口說話哪怕我現在死我想我也會毫不猶豫！我的眼淚哭干了，我只是看著他，看著他平靜的躺在那里…武漢的姥姥打電話過來了，我帶著哭腔接了電話，她安慰我，可是我的眼淚又出來了…看著在外面玩耍的弟弟，我的心里好難過，弟弟就像沒有發生事一樣，上學，有時候還會跟村里的小孩玩得好開心…我被大伯強迫的拉到桌子上吃飯，我肚子好餓，可是就是吃不下去…我聽著他們在那講著爸爸出事的經過。她們說爸爸這幾天蠻好的，每天自己割菜自己賣，也沒有嚷著說沒有錢用，死的那天早上，爸爸還買了早餐讓奶奶吃，回來后又是弄菜雙是幫他的侄子澆水，勤快得不得了，晚上回家做飯，他說妹妹要回來，於是又是燒水又忙著收妹妹的衣服。妹妹晚上回來，放下自行車就上廁所去了。爸爸見妹妹回來，幫妹妹把洗澡水都放好了，叫妹妹洗澡妹妹卻沒有應聲（以前我們總是跟爸爸放洗澡水，頭一次聽他們說爸爸幫妹妹清衣服還幫妹妹放洗澡水），見妹妹沒有應聲，奶奶又到鄰居那里聊天，弟弟也不知道在哪，於是爸爸氣呼呼的拿出農藥喝了，當時有一人個聽見，但他以為只是開玩笑，可是見爸爸真的拿出農藥時已經來不及了。爸爸喝了殺虫最曆害的藥，而且喝了好多…他們忙著要爸爸去醫院，可是爸爸就是不去，他在家里找他的那套西服（奶奶幫爸爸訂做的），他說死也要死在家里。大家都勸不動爸爸，因為激烈的拉扯原因，爸爸身上的毒素擴張，到爸爸無力去反抗他們時，爸爸把手里的鑰匙交給了妹妹，還說他最近有掙的幾百塊錢放哪里，然后說了一句爸爸對不起你們，說完這些他們才把爸爸送去最近的醫院洗胃，弟弟妹妹都跟著去了，到了醫院弟弟妹妹的眼淚都哭干了，他們看著醫生幫爸爸洗胃，嚇得哭起來了，藥水是洗了不少出來了，但是醫生說農藥太毒，而且又喝了不少，他們醫院沒有更好的設備去整治他，沒有辦法，只得到縣醫院，他們沒有放棄救爸爸的機會，因為到縣城坐車還得一會，妹妹又要上學，她看到爸爸吐出來不少的藥水也就以為會沒有事，可是沒想到那是他們的最后一別！到了縣醫院，爸爸已經不行了，他沒有想到他死的時候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他閉上了眼睛，他沒有不甘心，也許從他心碎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爸爸的生日是在12月1號晚上11點釧，忌日是11月30日11點多釧，還有一個月爸爸就滿40了，他的生給了奶奶喜悅，他的走帶走了我們心碎的心…是啊，弟弟妹妹眼淚都哭干了，他也沒有睜開眼來看一下，他就那麼心狠嗎？我一個人呆在爸爸住的房間里，房間里充滿了煙味酒味，看著眼前的一切，我似乎感覺一切都不是真的，像是一個夢，像是一個騙局…我蹲在那里一動不動，想著以前爸爸對我說過的話，想著爸爸曾那樣的恕氣沖沖的打我們，罵我們，怎么今天他會如此的不堪一擊？想著我從武漢回來時那樣的對爸爸，想著他跟神經病吵架時我寫的那封信，還有最后沒有寫完的一句話"我不想成為一個孤兒"，想著爸爸的笑，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是啊，爸爸死前給了妹妹家里所

有的鑰匙，還交待了爸爸這麼多天努力賺的兩百多塊錢。是啊，這是爸爸現在所有的積畜，所有的財產…我發現我真的好不孝，沒有盡一點做女兒的責任，在他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遠離了他，在他付出愛沒有回應時是我們讓他心碎，這麼多年他沒能一天過上輕松快樂的日子，在他困難時我們卻是一個背叛親情，放棄親情的弱者…不知不覺在我蹲的地方已經濕了一片，表哥過來安慰我說人死不能復生，他們已經盡力了。盡力？盡力我爸爸會躺在那？盡力爸爸還會死？是爸爸真的想死嗎？死他就可以徹底解脫？還是爸爸根本對我們太失望所以寧愿選擇用死來逃避？我沒有恨他丟下我們，因為我發現我根本沒有資格去恨，如果他現在可以活過來，哪怕每天打我們，罵我們，我想我還是會很愛他…我在嘲笑我自己，爸爸都死了一個晚上我才知道？…下午姐姐和大伯坐飛機回來了，他們沒有帶多少東西，我知道也是急急忙忙回來的，但是看姐姐一個勁的問我奶奶還好吧，我就知道她和我一樣是被一個謊言騙回來的。姐姐看我眼睛紅紅的，有點奇怪，但聽我說奶奶在房里睡著了也沒有多想，她問爸爸呢？我知道姐姐雖然不在家，但她很了解爸爸，雖然爸爸那樣，但我知道姐姐其實很關心爸爸！我無法開口說爸爸和我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我怎么說得出口？姐姐又問妹妹，妹妹說爸爸死了，姐姐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一個勁的問我閃怎么搞，前幾天不是好好的？怎么會這樣？姐姐飛快的跑回了家，看著眼前的一切，她沒有哭，因為在家里她此時最大…她拉著爸爸的手跟我說他的手好像有溫度，他的心好像仍然在跳，我在站那里哭了…晚上我們睡在一張床上好晚才睡著，想著以前，看著現在的一切，真的像是夢，如果是夢我想馬上醒來…晚上我們被廚房的聲音嚇醒了，在我家守夜的人都以為是爸爸的魂回來了（因為爸爸身上有一種讓人害怕的霸氣，讓村里的人也包括我們都好害怕），那種聲音就像是爸爸平時發脾氣摔東西的聲音，之后安靜的夜里有一種安靜得讓人害怕的氣份，我想在場的不論是誰都有一點害怕吧！如果爸爸真的回來了，他看到我們傷心嗎？如果他回來了，他是否會后悔自己做的傻事？弟二天，我們在廚房發現了一堆碎物，想必就是昨晚碎的，奶奶說是小貓弄的，再看看小貓它的后腿有一點瘸了，我不知道到底是貓還是爸爸，但是看著小貓我就會想起爸爸在我們面前玩貓的神情……

　　第二天出殯，我們姐弟四個都在家，爸爸被他們抬到了屋子當中，他的嘴和鼻子還在流血，我們一遍一遍的幫爸爸擦著血，可是爸爸扔然沒有什么反應，他的眼睛緊閉著，好像睡熟了一樣。是啊，老天每次給的我見面禮讓我負苛不了，爸爸生前吃了那麼多的苦，到最后還落有這樣一個下場？好人一生平安，好人長命百歲？真是那樣的嗎？…他們剛抬起爸爸，我就看見爸爸的眼睛那里都是水，是眼淚嗎？是爸爸的意識是后悔了嗎？我望著他希望他的一個手指動一下，只要動一下，我想我們會歡喜得不得了，可是爸爸還是讓我們失望了！他們叫弟弟把爸爸的遺像抱好，因為那邊橋有問題，所以要把爸爸抬過河才可以，在路上，爸爸底下的那條毯子掉了，我准備跑過去撿起來，但是他們不讓我撿，如果爸爸冷怎么辦？坐在車上，我想著爸爸火化后永遠看不到他了，我好想哭…到了殯管，看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這是我第二次來這里，第一次是一個老人，因為輩份關系我叫她姐，她死的時候沒有人知道，不過那進候正巧遇上另一家辦喪事大家才想起她，沒想到她卻死了…第一次去只是感覺這里好陰森，冷清得讓人害怕，一個人進去出來時只有一堆白骨，讓我不禁感嘆人生，人活一生也就一堆白骨？讓我感嘆不已！我想我第二次來會是誰呢？下次我還會有這樣的感受嗎？我好像沒有他們親人一樣的痛苦，只是冷血的去感受周圍的環境，有點新奇也有點害怕…沒有想到第二次來這里是要眼睜睜看著爸爸離我們而去，那一年死的人似乎很多，還要排隊，我眼睛一直看著爸爸，心里在叫爸爸你快站起來，我們回家，以后你要什么我們買什么，我們會孝順你，一直到老，聽到沒有…我想起以前爸爸問我以后會不會養他時，我們只是笑笑，表示會，而現在…快到爸爸了，我們跟爸爸磕了頭，我看著爸爸快被拉進去了，我不知道為什么，明知只有一個結果，可是我就是不讓他們拉爸爸進去，我不想爸爸只變成一堆灰，聽著他們責怪爸爸，說爸爸扔下我們時，我心里好難過，我心時叫著，都是我們的錯，我們害他傷心，我們害他心碎，我們沒有好好的孝順他…他們拉著我，叫我別哭，可是任由我的胃哭痛了他也不站起來，他聽見我在叫他麼？他知道我現在的心情麼？他們把我拉到一邊，一會別人弄出一堆白骨，這就是爸爸？也許從此刻起爸爸只是一個名詞吧!此刻的我好恨這里…回到家里,送爸爸入土以后,我看著眼前這個小土坡,不相信眼前的情景,但是事實讓我知道不信也得信,不接受也得接受!我看著眼前這所房子,一樣的框架,只是因為這場喪禮讓這個原有一絲溫暖的家變了意義…因為我打算去深圳,弟弟妹妹也搬到大伯那邊去了,家里只有一些不要的東西,也就是說這個家現在的確是一名副其實的個框架了!因為爸爸走了,東西好多都用不上了,我們把家里清得空空的.在清爸爸抽屜東西的時候,我看見了爸爸以前在廟里幫我們姐妹四人求的平安符,看見了爸爸最喜歡卻沒有穿過幾次的T恤(是姐姐在深圳買給爸爸的)還有我十月一號回來隨便為爸爸帶的刮胡刀…妹妹說爸爸舍不得用,每次把它們放在抽屜里鎖著…我還看到了爸爸在廟里弄的保護卡,我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時候弄的,但照片上的他看起來很帥,但眼神卻充滿無奈,憂傷,像是他一生的酸楚全在這張照片上,讓人看了就想哭,爸爸的遺像就放在大堂正屋那里,也是用的這張照片,看著照片,我好想跟他說聲對不起,請他要原諒我們…我們上樓,看到爸爸屋子里的那張觀音畫不知什么時候被取了下來,這屋子時里有爸爸的釣魚杆,有爸爸以前從武漢帶回來的電風扇…錄音機呢?我問妹妹.妹妹說好早就被爸爸摔了!想想爸爸這些日子弟弟不在家,妹妹也在學校,家里就只人爸爸一個人了,只有那只可憐的小貓了陪著他了.也難怪…妹妹帶著哭腔說爸爸其實還很關心我們的,弟弟上初中,放學后要回來睡覺,有時候我晚上放學回來洗完澡問爸爸怎么還不睡覺,而爸爸說祥祥還沒有回來,我在等他!弟弟不是跟奶奶一起睡沒有過來嗎?我問妹妹.妹妹說:是啊弟弟是不回來睡,但是爸爸就是要等他啊!弟弟一叫門爸爸就聽得見啊…妹妹接著說:爸爸手上沒有錢,奶奶又不在,於是爸爸從抽屜里把一角一塊的都找給我,還很抱歉的說他只剩這麼多,叫我上學去,我沒有要,去找張大伯借的.我愣在那里,雖然弟弟老是跟爸爸頂嘴,有時候還激恕爸爸,但爸爸卻沒有怪弟弟.爸爸是愛抽煙喝酒,但是妹妹只要向爸爸要錢哪怕爸爸再窮手上只有一分錢爸爸也會毫不猶豫的給妹妹,誰的父母可以在這種情況下這麼偉大?我還以為爸爸不在乎我們,但沒有想到爸爸還是那麼的愛我們,只是我們沒有察覺…看著懂事的妹妹,再看看牆角的那張遺像,再想一下無知的我對爸爸的態度,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東西清完了,整體一看好空,整個屋子除了幾個家具外還有爸爸生前的霸氣.讓人害怕.我在笑我自己既想他又怎么會怕他?

　姐姐她們快去深圳了,這意味著我會離開"家"！因為爸爸走了，我們也搬了過去，有時候我會想爸爸是不是想讓我們有一個更好的家？我跟姐姐聊起來了以后，讓我們不禁嘆了一口氣，家里只有一個年邁的奶奶，弟弟妹妹又還小，我們走了誰去照顧他們呢？如果爸爸在那我們就不會擔心這個問題了！弟弟以后上學怎么辦？弟弟妹妹上學了，奶奶怎么辦？要是爸爸在爸爸最起碼不會讓他們受到任何傷害，雖然爸爸對外人是那樣！現在村里的人越來越少，如果有什么意外那該怎么辦？爸爸在的話我們會擔心這些嗎？我們現在才發現，就算爸爸是人們眼中的瘋子，神經，但他就是我家的支柱，支柱倒了，誰來扛？誰又扛得起？姐姐說爸爸就是我心里的支柱，沒有了這根支柱感覺心里空空的，精神也空空的！看著這座房子，遠遠看著爸爸的照片，我心里呼喚"爸爸你要保保佑我們，保佑弟弟為你爭一口氣！"

　　在上汽車之前，我們去給爸爸燒紙了，我希望爸爸原諒我們，保佑我們…我們沒有等他過完五期，因為我們有更重要的事就是掙錢供弟弟妹妹讀書，看著遠離的家鄉，我沒有不舍，我想世界上沒有鬼那爸爸的靈魂也會看著我們吧！

　　來到深圳，一切新奇，新的工作新的環境讓我忘記了失去爸爸的痛。但在這兩年里，我有好幾次會夢見爸爸，而且爸爸也不再像以前那麼凶了，他有了笑容。有時候工作當中受了委屈，我就好想爸爸，想著他對我們的好，他發恕打我們，死前的模樣讓我曆曆在目，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哭了。其實我雖然想回家，但是一想到屋子里空空的，我的心就好酸。在我來這里，姐姐也有時提到爸爸，她說以前她跟爸爸在武漢的時候，爸爸是怎么教她的。她說當年神經回來的時候，爸爸信心滿滿的跟姐姐說他會讓媽媽的精神醫好，要姐姐不要擔心。她還說爸爸曾跟他說過，他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是因為他不會戴著眼鏡看人（爸爸是那種不會討好別人的人，也不會因為別人窮而看不起別人。這是爸爸以前在武漢混得好的時候就是這樣，就因為那樣才得罪了別人害得爸爸一直在家）。我不了解爸爸，但是我卻非常佩服他做人的原則。

　　最近我才回去了一躺家，在進村的時候我就感覺這個村好陰森，到處都是草，而家里沒有像我想的一樣長滿草，而且院子里很干淨，因為奶奶時常有過去拔草。我進屋去看了一下，屋里靜得讓人害怕，爸爸的遺像被奶奶拿到了爸爸以前住的房間里面，雖然家里好久沒有住人了，爸爸生前的那種霸氣還是讓我害怕。看著照片中的爸爸，又看到那雙酸楚的眼神，這種熟悉的眼神讓我不禁想掉眼淚…我不敢多看一眼，我怕爸爸還是不肯原諒我們…在家的幾天，我問奶奶我們家的那只貓呢？奶奶說自從你爸爸死了，它就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直沒回過！爸爸死了，小貓也走啦！

　 弟弟膽小，他也不敢一個人去那個空空的房子，弟弟上學壓力好大，他說他有點想爸爸了，是啊，爸爸誰不想呢？他想我們嗎？可能是這個村子人不多，感覺給人越來越陰森，我知道我們幾個外表沒，但爸爸的身影時時在我們的心里吧！

　 也許吧！上天這樣註定了我們各自的角色，過去讓他過去吧，或許幾年后這里真的就沒有一個人了！

　 貓走了，爸爸也走了，我們永遠忘不了那幾年有一只落難但又懂人性的貓一直陪伴著一個孤苦的男人，給了他快樂，讓他有了生前唯一的滿足！我想不管我們現在身在何處，我想我們的爸爸肯定會保佑我們的，因為他的心里一直有我們，而我也一直沒有忘記他！

　　唉！貓走了嘍，帶走了爸爸！爸爸走了嘍，也沒有忘記帶上它！

　　我們走嘍，永遠會帶上他的微笑和他酸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