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磊(吴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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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花

2008/5/5 15:53:43| 分类: 默认分类

悠长假期,无事可做,又开始摊开记忆凉晒风干,我弹吉他,我吉他弹的不好,我的吉他常常布满灰尘。

  调好弦,却想不起来自己会弹的曲子了,摸摸左手的指头,已经感觉不到有硬块了,真的,好久没有碰了啊,1=G2/4 3231/2-/3236、/1-/5、6、13/2-/3212/1-拨了拨这个旋律,突然想起它是这么的熟悉。朴树--《那些花》那些花,在记忆的角落里开开落落,生命在这无声的花开花谢中萧然流失,能想起的想不起来,该忘记的却始终没有忘记。慌乱之中我们拼命的唱着一首歌。

                 

  回忆结满了果实,却不能吃

                 

  大概是那一年的5月,槐花开得很疯狂。和CHAOS玩一个游戏,摘了一串槐花,说上面的花是单数个你就能考上大学,要是双数你就考不上。他说你数吧,我不敢看。我数了26个,我偷偷摘下一朵,说25个,前途无量啊你,但愿吧,他用力把篮球抛上了天空,划了一道模糊的圆弧,不知飞到哪去了。

  CHAOS是在高中我唯一的"摇友"那时我们听唐朝听魔岩听许巍听"NIRVANA"听"GUNS N ROSE"我们觉得自己很牛逼,周围的人还在麻木的做着高考模拟题,我们觉得他们很没思想。

  也许不是摇滚的错,也许命运就是这样,那一年,学校的老树开满了花,我们却纷纷散落了。CHAOS最终没考上大学,复读了一年,而我,那个信誓旦旦要考人大新闻系的女孩,却莫名其妙的考上了兰州大学的历史系。我们对这样的前途充满了无奈和抱怨。

  然后所有的故事就在这个基础上发生着

                 

  在岁月的枝头摇摆,没有方向

                 

  来到兰州,我认识了GRASS,他是一棵长满了铁锈与伤口的草,我们曾穿着同一件T恤听着同一张"NIRVANA"在同一条肮脏的马路上瞎逛,也许着就是所谓的感动与浪漫吧,反正我们就是这样认识的。GRASS是个特别沉默的人。我以为沉默的人是最善良的,我们在一起走了很多马路,直到把兰州仅有的3条大街我们都走遍了,我们就分开了。因为我提到了爱情,它象病毒一样害了我们。GRASS说他有太多痛苦的经历,他这辈子是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和他一起受苦的。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秋天,清洁工把兰州所有的街道打扫过了,除了扫走了落叶,和我们的脚印,兰州的街道依然很脏。而我离开GRASS,我过的更孤独,更颓废了。

  说CHAOS,复读的时候,他受不了教室的压抑气氛,跑到了一间陌生的画室,摆满了模型和绿色植物,GREEN在里面听着"轮回"画画。她幽雅的姿态从此印在了CHAOS的脑子里。CHAOS向GREEN诉说了自己心中的苦闷,他象个孩子一样哭了。GRENN抱着他,他们陷入了爱情。GREEN是那个学校唯一的美术老师。那年她26了。她沉默,她善良,她孤独。CHAOS爱她。她们的爱就象画室里的干燥花。"我象爱一个孩子那样爱你,看着你长大,然后离开。"GREEN说的,我听过的最动人的爱情。

  CHAOS温暖地度过了高四的岁月,他去了武汉,离开老家那破旧的学校,离开郁闷的日子,离开GREEN,离开爱情。

  GREEN继续安静的画画,也许什么都没有发生。

                 

  生活变成了错综的网,一切全都乱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迷上了网络,谁都知道这样好象不怎么合适,虚拟的世界里我好象更能认清自己了,现实生活中,我更沉默寡言。

  认识长勺哥哥3年了吧,他是我认识的最孤独的男人。年轻的时候走遍了全国,经历了没齿难忘的爱情,如今一无所有,在荒凉的小镇上无所侍从,我们总是有很多很多话说,关于漂泊,孤独,等待,绝望,改变,落寞,一切一切,我们是病人,我被他感染的更加病入膏肓。去年暑假,我去了山东,拜见了泰山和他,泰山还是那么单调与高傲,长勺哥哥过早的显示出了衰老和犹豫。无论如何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以一起孤独的朋友。

  ALWAYS,我已不愿提起他,他给过我绝对的温暖和沸腾和冲动,他是个暴躁的偏执狂,他离开我了,不会回来了,无论是他有什么特别的苦衷还是本来就是在骗我,我不想弄明白。我的青春从此过度了,我独自一人悼念了自己的纯洁,继续行走。

  BAND是我爱的女孩,一个弹贝司的写诗的女孩,她很瘦,她敏感过度,她总是不经意的伤害别人并双倍于此的受伤,她说灵魂是一盘肉汤,她生活混乱。我爱她,以爱人的方式。我有她很多很多信,每一封上都有成百句的困惑和一句情话。我始终没有见到她。也没有如她所说的吻。我想我一直爱她,因为我一直爱自己。

  其实我也爱"飘飘",ALWAYS的前女友,他们现在的关系至少是平淡的朋友,不象我们老死不相往来。"飘飘"是个简单直率的北京女孩,只弹贝司,不写诗。ALWAYS离开我了,她却成了我的朋友,我们说学业的事,练琴的体验和怎样养猫,我们说好一起考北影的研究生的,只是一个希望而已。

  还有好多人,虽然在网络里,却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被他们混乱着,也被他们清醒着。就这样了。

现实生活中,我也在不自觉得接触摇滚乐,在我跟周进学吉他之前,我每个月去非主流一次,买本《通俗歌曲》或《我爱摇滚乐》,校园里卖打口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认识我,也爱作我的生意,因为我见了他们只有两句话"这个怎么卖?""要了",后来学吉他的时候和周进探讨过所谓的摇滚精神。知道自己不够深刻,而周进太自恋了。兰州有一家叫"别特"的酒吧,是唯一一家有摇滚演出的,我去过一次,觉得没意思。一个家伙办了本地下杂志我偶尔写些稿子剩下的就在没有什么了。

  而我生活的所谓校园里,是没有摇滚乐的。而且很多人都觉得我是个怪人。我头发很怪,说话很怪,冷冷的,不好接触。其实我是不想自己在人堆里埋掉,只是不知怎么和人交流,其实我很孤独,我这样说没人相信,我自闭又自恋,我活在自己的玻璃缸里,我其实被透明的东西隔离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叫君子,我们是哥们,一起玩,一起听音乐,一起弹吉他,一起学摄影。他是个孩子,我也是,我们没有承诺,但很快乐。那是唯一一点卡的记忆,正在被时间吞噬着。

  CHAOS不一样,他是爱情的动物,他离不开爱情,刚上大学那会认识了欢子,一个武汉的快乐娃娃,她是流行的先锋,是锐舞一族,是不会忧愁的一代,他们的爱情在舞池和酒吧里浸泡了一个星期以达到了最HIGH,然后他们分手了。然后是静,深深的依恋着CHAOS,却什么都落空了,然后是小乖,温柔娴静的姑娘,被CHAOS的狂追猛打搞晕了,维持了3各月的爱情,然后是现在的这个姑娘,是他以前最好哥们的女朋友,~~~ CHAOS离不开爱情,他希望任何一个温柔的女孩带她走,他要女孩子给他的与方向,他要改变她们,他要被改变,离开爱情他不能生存。他爱每一个女孩,他对每一个人都是真诚的,只是他不相信时间和诺言,他不停的告别一个人然后与另一个人相遇,每一次爱情,他都是盲目和奋不顾身的。这是他的生活,他的生活里,除了摇滚乐和电脑游戏,只有爱情。

                 

  用文字来温暖你的身体,那样真实吗

                 

  自从上了大学,我每星期给CHAOS写一封信,不知为了什么,也许只是不想失去联系,我们从文字中获得彼此的讯息,然后纷纷向对方倾诉自己的不如意,有时为了安慰对方,不得不收起自己的颓废和迷茫,但最终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还是病了的孩子。每封信的信皮上,我们都会抄一两句歌词,以表明自己现在的心态,或者告诉对方现在在听什么音乐,这样的习惯连续至今。只是外面的歌词越来越多,里面的内容越来越少,渐渐的我们的联系越来越流于形式而很少有思考了,只是谁也没提出终止着毫无意义的游戏。

  还有我在学校里办的一份并不太好的报纸,系里出钱,采编,写稿,校对,发行差不多是我一个人弄的,很累。前几版给系里歌功颂德后几版自己介绍摇滚乐什么的,有时很偏激,系里有些不乐意,但终究找不出第二个我这么老实干活的人也就一直没换,我的偏激和颓废也就随着那几张破报纸扬名在外了。其实我只是想写给自己看的,让自己看清楚自己,我的偏激和颓废是我自己的,与别人无关。我没有伤着谁惹着谁,我乐意那么干,凌迟自己所带来得痛苦是有瘾的。

  可是偏偏有人爱管闲事。

  我根本就不认识LEE,我也不想认识谁,可是那年6月我老是收到一封封的信,不贴邮票,不封口,里面有张纸很严肃的跟我探讨文学以及我个人的状态,很真诚,象个长者,起初有些不习惯,后来也回了一些信,迎来的却是更强烈的回应,我有写不知所措了,那信就象一幅幅咒语一样,猜透我的过去看穿我的小心思小愁绪并特别自信的预兆着我的未来,我觉得吃惊,温暖,并且很不适应。

  终于,LEE,要我去见他,我拒绝,他固执的坚持,见了面,才知道他是个大我很多的男人,他说他爱我,我很反感,他抱住我,我使劲扭开了。为什么一个如此了解你的人会是这样的?

  为了躲开他,我义无返顾的去了长勺哥哥那,破旧的绿皮车厢载着发着低烧的我晃了30多个小时终于到了泰安,长勺哥哥比我想象中的瘦小苍老,他没有网上那么有趣,人是彻头彻尾的颓废,想表现出对我的关心却又实在不止如何是好,在山东呆了4天,爬了泰山去了曲阜听长勺哥哥讲了一大堆他自己刻骨铭心的痛苦往事并闹了个小别扭过了平平单单的4天,我又回到了兰州。

  火车上度过了自己的20岁生日,我坚持那一天,没吃东西,并给自己许了个心愿。忘掉所有想不起自己的人,学会拒绝学会仇恨,并在也不表现出自己的心事。

  回来了,LEE继续写信,我继续回,他还是很关心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文字是温暖的吗?那身体呢?

                 

  炎热中的忙碌,学会忘却

                 

  暑假,见了CHAOS,他比以前更不象样子了,颓废,郁闷,无所事事,因为他惹了他妈,我劝他妈,结果回家太晚被我妈骂了一顿,我觉得委屈边自己一个人去了石家庄,好容易打听到了《通俗歌曲》杂志社的地址,我靠着一张破烂的暑期社会实践表,在那里实习了一个月,《通》在一个杂草丛生的大院里,破旧的楼房,阳光庸懒的照着,总是给人以沧桑感,在这里,过的很充实,每天挤公交,等开门,打杂工,吃不上热饭,让我觉得自己是很鲜明的活着的,办公室的空调坏了,我没完没了的出汗,不说话,不象编辑那样滔滔不绝的发号施令,不象音箱里的HIP-HOP那样滔滔不绝的发牢骚,不象偶尔过来的外地朋克愤青门那样滔滔不绝的表现自己,我一直没说话,不管是受了什么委屈还是有时们不同的想法,就这样过来了,编辑们很满意说我很勤快,呵呵,头一次有人说我勤快,我的懒是出了名的。曹老师最终很真诚的跟我谈了许多关于作杂志作音乐做学问和做人,我很感动。就这样带着一大硌旧书作上了回家的火车。我走后,希望还和他们是朋友,如果忘了也没什么。

  整个夏天的忙忙碌碌,让我忘掉了好多的不愉快。这样就足够了。--人生的一个小小插曲。

                 

  秋天来了,花儿谢了,就这样结束好吗?

                 

  新学期,9月兰州就已经有秋天了,清朗的天空始终是透明的。让人能感受到空气的形状,不知为何心里平静了许多,也许一个人表现出来的任何的状态都是没有原因的。学校改革,我如愿已偿的地考入了网络新闻专业,总之是和自己以前的愿望沾点边了,置身其中才知道自己市多么的不适合学新闻,但是我在也不能有怨言,这一步是完全我自己走的,我负责。在新的环境中忙忙碌碌,已经想不起来忧伤与迷茫了。CHAOS的信越来越少,我们似乎断开了连接。这样也好。MARY来信说她老想起我,想起高中的生活。她是我以前的同桌,好久没联系了,我告诉她我把过去的事全忘了,她哭哭啼啼地说我没良心,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列举了一大堆我们高三度过的忙里偷闲的浪漫时光。可这些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很多人都说我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可谁又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没有,一直没有或者我傻的不会判断。"记忆散落了,没有声音。"--全部的回信。

  LEE一如既往的在我身边,给我将古典文学,陪我逛街,告诉我怎样走将来的路,我把他当朋友,很贴心的那种,有时会和他一起在操场上漫漫地跑步,他是个按时钟生活的人。找他很容易,可我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避开。LEE老了,我觉得他无时不刻的在衰老着,他有他坚定的体系,但与我无关。我只是想陪陪他,因为我知道极度寂寞的滋味是不好受的。

  还有其他人,再这个秋天也作个了结吧,事实上一切都似乎有了归属,大家不约而同地听到了终点的哨声,也许路还是没有尽头。

  长勺哥哥在他们市的小论坛里认识了MOON姐姐,他们一样的多愁善感,一样的渴望爱情。中秋节的时候他们一起去了小桥边,成为快乐相伴的"月下妖",那一刻,长勺哥哥肯定是幸福的,一个男人最终要靠一个女人帮他走出阴霾,MOON姐姐做到了,终于从长勺哥哥的笑声中听到了快乐与满足。我也为之高兴。

  GREEN也可能快结婚了,与我们的物理老师,老实厚道又不失浪漫,GREEN需要的依靠。

  一天在街上偶然邂逅了GRASS和一个姑娘满含笑意的走在街上,那种笑是我不曾看过的。"你女朋友吗?"

  "是啊"我笑笑,快速逃离,不用再翻陈年旧帐了,只想祝他们享福。

  君子去北京实习了,杳无音信。

  ALWAYS说他会在27岁时象KURT一样死去,我希望他还活着,也希望他活得幸福。

  BAND去了得国,为她忠爱的音乐与美术。她说回来时送我一条纯种的黑贝,满足我的恋狗情节。

  飘飘忙着考研了。很忙。考北影呢,她一向说到做到。

  LEE要去上海了,明天出发,我没说去送他。

  一切就这样结束吧,今天是一个适合结束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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