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了的爱

一）不合时宜的爱情

　　我叫宇翔，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老师眼中的明星人物，学习好、品德好，一路拿到无数荣誉杀到高三。几次统考，在班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其他人都羡慕得很，除了一个人。下面介绍一下：

　　她叫小曼，无论走到哪个学校都是风光无限。不但学习好，人长的也很漂亮：高挑而不失丰腴的身材，着洁净且别具一格的衣服，柔顺乌黑的长发随风起舞，不大不小却漂亮清澈的眼睛，一个兼具传统和现代的美人。学习在班里不是第一就是第二。

　　正是这令人仰慕的两位学生，在不合时宜的高考前夕，谈了一场恋爱。

　　在这个挺大的校园里，她是我视野情有独钟的焦点。我会在课堂上凝视她平静而认真的脸庞，注意她下课后匆匆走出教室的身影，欣赏她在食堂里文雅地吃饭，追逐操场上她散步的悠闲……她如湖水般平静的神态下有诱人的神秘。

　　"我喜欢你。-宇翔。"我偷偷地将纸条放在她的英语课本里。

　　夏日的午后，她从宿舍来到教室，读英语，读到了那份小小的倾诉，脸上浮现诧异，随后变得平静，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我的心悬着，过漫长的日子，似乎日子是迫切的等待。

　　"不合时宜。"她很平静地递给我简洁的四个字。稍稍冷峻的表情下，我看不到未来，看出一脸的无奈。

　　我开始放纵自己，上课六神无主，眼睛盯着书本，心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一节课下来还是那一页。放学后，跟几个哥们儿出去喝酒，在迷醉的状态给她打电话，说我有多么爱她，她回以漫漫的沉默，最后说了句"学业要紧"。前桌的好友，一个告诉我要振作起来，不要迷失方向；另一个倾听我罗嗦的诉说。

　　（二）不是结局的结局

　　我疯狂地写纸条给她，决心击碎她非凡的冷静。

　　"我已经被感情折磨得痛不欲生，感觉每天没有你就会窒息。希望你抽出点儿时间，想想，这对你对我都是次机会，错过将后悔莫及。-爱你的翔。"在放学时递给她。

　　"我的答案是：不可能。没有时间去考察你，没有时间没有资格去经营爱情。-曼。"她将纸条给我，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我要的不是爱，不是付出。仅仅一个答复而已，爱或不爱？好让我狂乱的心得以平静。-不知所措的翔。"

　　"不爱。没有商量的余地。-曼"她用眼盯着我看完答案。

　　"好。我不再缠着你。但不会放弃，我要用整个生命去征服你。我会慢慢等待，等到长江断流黄河干，等到海枯石烂，等到你渐渐老去，等到你答应的那一天。-绝望的翔。"

　　这还不是结局，结局是我们俩都没考上本科，平日叱诧风云的两位高手双双落榜，人们背地里议论、非议、惋惜……我的心情是郁郁的，她却出奇地平静。

　　（三）意外的死灰复燃

　　她还是在原来的学校复读，我则去了另一个城市的学校，生活平淡得发腻。宿舍、食堂、教室，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自由的时间，不知是思念受到排挤，还是时间摧毁了奇迹，我渐渐地从感情的漩涡里爬出。

　　那是个难忘的晚自习，我收到了小曼的信，吃惊、平静、好奇、兴奋，情绪象刺激的怪味豆，给人难以置信的感觉。我颤动的手，打开沉甸甸的秘密，打开漫漫的期待。

　　"宇翔，我想把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告诉你：我大概有点儿喜欢你了。离别后，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什么宝贝似的。我告诉自己：时间会冲淡一切，于是尝试遗忘，强迫自己不去想，全身心投入学习。可是，几个月过去了，我才发现自己太渺小、太虚弱，无法对抗情感。昨天晚上，一直哭到半夜，骂自己不争气，盛不下那么多回忆和想念，于是，不得不将它们转嫁给你，也算还给你吧？-迷茫的曼。"

　　我怀着激动、快乐、幸福和有点儿忧虑的心情写信给她："小曼，不要刻意地拒绝和回避什么，要善待自己的感情。很高兴你能将心里话告诉我（我也有权知道），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它对两个人来说是甜蜜，对一个人来说却是痛苦、是煎熬，我不会置你一人于不顾。高考即将到来，让我们互相激励、齐心协力，为未来而奋斗吧！-一如既往的翔。"

　　体内的能量是要消耗掉的，爱便是一种能量，是动力还是破坏力，取决于我们自己。

　　（四）仓促的最后一面

　　我们经常书信来往，倾诉相思之苦，相互激励拼搏学习。有时候，给她打个电话，说些关心和想念的话，给她放张学友的《祝福》，她感动的一塌糊涂。

　　快过年的一天，她突然打电话给我，很难为情的声音："宇翔，不知为什么，最近很想你。上课的时候常常走神，晚上左右睡不着，甚至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会幻想你来找我。最近几次考试成绩一般，我感觉自己突然没了激情，没了动力，没了方向，有点儿脱离现实的感觉。真希望你能在身边，可以倾诉，可以照顾一下我。"话筒那边隐隐地有抽泣声，这潮湿的伤感和思念通过一根细细的线传到耳朵，由听神经传输给心脏，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整个人像感染了忧郁的病毒，生活变成了冥 想，想小曼，想小曼的生活。

学业为重，不要沉溺于儿女私情啊！"我好象变成了过去那个理智的她。没等我忐忑的沉默喘口气，电话就挂了。我的心空空的，揣摩着她的无助、伤心、孤独、落寞……消极的情绪将她淹没了。

　　我心慌得要命，在宿舍躺了几分钟，匆匆去了教室，坐在那里看书，眼睛在书本上，心却乱得看不到内容。时间无端被拉长，我经不起想像，去老师那儿请假，坐上了去小曼学校的车。

　　我坐在教室里等她，和老朋友聊聊天。吃过饭的她走进教室，看到我的一刹那，我从她眼中读出了惊喜和快意，"你怎么来了？"久违的甜美的声音让我激动得心怦怦跳，还是那么漂亮，一种不可碰触的美丽，一种无法接近的诱惑。"嗯！"我机械地表达。她并没有过来，而是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来。

　　我让好友雨霏通知小曼出去聊聊，接着自己走出去等她，她跟上来，我们并肩向学校西边的田野走去，那里比较清静，一路走一路谈些随意的话题。

　　我们停在一条小土路上说话。我贪婪的眼睛盯着她：一件漂亮的棉外套，领子特意高了点儿，以免冻着白嫩性感的脖子。脚上穿碎花的手工棉鞋，方格的裤子将脚踝盖了个严严实实。干净的脸在冬的热情里微微泛红，俊俏的鼻子呼出季节的温度，清澈的眼眸中透射着淡淡的羞涩，眼神避开我的凝视。

　　我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她紧紧抱着我，好像那样很踏实很安全。我有些粗鲁地两手捧着她天使般的头颅，她用温顺的脉脉含情的眼神仰视我，是种等待？是种陶醉？是种依恋？我颤抖的嘴吻她红润芳香的的唇，感受她不习惯地迎合，吮吸她有些急促的喘息，聆听她强有力的心跳。这一瞬间，她象充满活力的春天一样，在冬的空气中酝酿、萌动、绽放……

　　离别的车在伤感的情绪中缓缓开动，她站在有些空旷的车站，努力控制即将崩溃的痛苦，眼睛红红的，俊俏的鼻子轻微地抽泣。我透过有点模糊的车窗凝望她，凝望她静默的送别，突然感觉：这寒冷的冬季里，她那么孤单，那么落寞，那么无助，那么……

　　（五）黑色七月的飞翔

　　回到学校，各自梳理好心情，投入到黑色七月的突围战中了。其间，有快乐、疲惫、失落、兴奋、伤心……我们互相倾诉，互相鼓励，保持着超强的战斗力。那时候有种感觉：虽然我们相距很远，但心贴的很近。

　　她在班里的成绩依旧所向披靡，我在班里的成绩也毫不示弱，地区统考时拿到了前三十名的不错成绩。时间就这样一直被学习所霸占，我们没有见面。

　　黑暗的历程会有黑色的心情，枯燥单调的生活里，唯一的波澜便是伤心和忧郁。年后的一次模拟考试不甚理想，我几天时间都在默默地分析原因，总结教训；感到天都快塌下来，爸爸妈妈、亲戚朋友都在漫长的梦中指责、抱怨我，我不知为什么会迁怒于小曼，以此作为东山再起的凭借。

　　"亲爱的曼，我想我变了，变得没有斗志，变得忧郁落寞，变得不知所措。亟需某些刺激来改变一下平淡得没有希望的状态。也许甜美的爱情不属于我们这些可怜的人，属于我们的只是学习，无休止的学习，无休止的考试。我不属于自己，我属于我的亲戚朋友，我是他们的期望，我没有资格享受爱情。希望你能原谅。-不甘堕落的翔。"我的泪水滴在信纸上，那是凄美的结局罢。

　　七月褪去了黑色，露出了灿烂。在潇洒的阳光里，在辽阔的田野边，在放纵的日子里，我们享受自由、喜悦、兴奋。

　　那反复斟酌后的一份志愿，象张飞机票，注定了我们飞行的方向。

　　（六）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进入了沿海城市A市的一所大学，学工商管理，小曼的情况不得而知。大一的菜鸟生活在蹩脚的军训中开始，每天穿老土的军服，走在校园里，引很多高年级学生的侧目。晚上开卧谈会，谈论哪个女生漂亮，怎样才能泡到手，那时我明白了：男人的话题永远是女人。

　　时间在放松、放纵的生活中飞驰，转眼历史的车轮滚到了零一年的年底。我收到一封小曼的信，那时，心里像打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惭愧、惊喜、困惑、担心、悔恨……头脑像被清空了一样呆在那里，手机械地撕开信封。

　　"宇翔：我知道这封信会打乱你平静的生活，但是，我还是寄给了你，因为很多事情压在心底很难受。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为了我而选择了A市的大学，可老天太捉弄人，我却没去成那个城市，被调剂到了B市的一所大学。我经常想，感情这么脆弱吗，经不起一阵现实的微风？-不快乐的曼"

　　我的心隐隐作痛，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走开了，她却还执著于我并不可靠，甚至并不真实的感情。我并不是因为她而选择了这个学校，是上帝开了个玩笑而已。可是，我不忍心戳穿这骗局，不忍心再伤害她，毕竟，我还喜欢着她。

　　"小曼：你过得还好吗？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因为我在黑色的日子里让你忍受孤独，让你孤立无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你还会相信我吗？我依然爱你，爱你的宽容、执著、真挚和善……良。-爱你的翔。"

　我们通了电话，很高兴地讲述新奇的经历，回味在高中打拼的岁月。远离家乡的我不再孤单，大学生活因为小曼的回来而异常精彩。

　　（七）浪漫的海滨之约

　　零二年快五一的时候，小曼打电话给我："这学期拿了奖学金，想出去散散心，你那里有海，要不去找你吧。"我欣喜若狂地答应了，并告诉她我马上做迎接的准备。我能想象出电话那头她快乐而幸福的表情。

　　她高中时的一个好姐妹灵玉，恰好也在这个城市，我们商量好了游览路线，并确定小曼在她那儿住。小曼感到很满意，心想一定能玩好，我心里却为无端地多了一个"大灯泡"而苦恼。

　　我们去接小曼的时候，夜已悄悄地为万物蒙上一层黑纱，有种朦胧的美感，有种神秘的诱惑。柔和的路灯下，她从车上走下来，我兴奋得忐忑不安：青春苗条的身材在一套洁净时尚的裙装下突显，俊俏的脸庞洋溢迷人的笑，眼睛里有种说不出的渴望凝视着我。我拉着她的手，品味着恋爱的甜蜜，在"大灯泡"的照耀下领略了一下海的清新气息和博大胸怀。

　　第二天的日程丰富多彩：我们到山脚下的公园拍照，那里有七彩的晨光，那里有巍峨的山，那里有可爱的鸽子，那里有清爽的风。在这些布置婚礼的道具上，寻找爱情的影子，品尝恋爱的味道。我搂着她，她羞赧地挣扎，灵玉让一个个快乐的瞬间定格在美丽的风景前。我骑自行车带着她奔驰在绮丽的海岸线，沐浴海风，欣赏浩瀚的海面。我们在第一海水浴场晒太阳，让脚丫享受海的澎湃；我们在栈桥凭栏，看无边的蔚蓝上那点点白帆；我们在月亮湾，抚摸月亮老人可爱的胡须，看一对对新人笑开颜；我们在国际会展中心驻足，惊叹完美的设计，逛丝绸展……她从后面抱着我，笑出满山的烂漫，喊出海的辽远。

　　凉爽的夜是快乐的一天温馨的结尾，小曼说"晚上也别闲着，咱俩去上通宵吧？"我点头同意，她支开了灵玉，我们就拥有了自由的夜晚。

　　一晚上，她玩了不到两个小时，就躺在我怀里睡着了，呼吸着全天的快乐、兴奋、疲惫和惬意。我轻轻地吻她白嫩的脸蛋和微张的唇。

　　五一过得丰富多彩，当离去的列车缓缓开动时，她还留恋地看这里的人、这里的景。

　　（八）没有句号的小说

　　生活没有变化，只是多了些美好的回忆。就像小时候田野里飞舞的蝴蝶，就像小学的时候总注意的漂亮小姑娘，就像去年夏天院子里那满地的落红，就像昨天我走过的那清可见底的小河……

　　大学在我心中越来越小，终于有一天，我准备离开，结束我的学校生涯。却收到她的信。

　　"亲爱的翔，不知道怎么给你讲述，我反悔了，我选择了考研。也许人都是自私的，我无权干涉你的选择，但我要对自己的梦想负责。我曾经的名牌梦，在黑暗的高中年代搁浅了，但是，它没有被绝望的寒冬毁灭，春天来了，它又蠢蠢欲动，诱惑我本已平静的心。《肖申克的救赎》中有句台词是：不要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可以穿透一切高墙的东西，它就在我们的内心深处，那就是希望。也许，我注定要为这小小的希望、无谓的希望付出青春年华。-永远爱你的曼。"

　　我将信扔在路边，看着匆匆的行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