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解下身上的围裙,把早餐端上了客厅的餐桌。
"饭做好了,趁热吃吧。小女儿去买油条了。"孙胜柔声对在客厅看电视的老婆刘凤说。
刘凤正翘着腿蜷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了孙胜的叫声她瞥了瞥餐桌,拍了拍腿上的瓜子站了起来。她用汤勺舀着豆粥放到嘴边吮吸着。孙胜看到老婆津津有味地喝着自己煮的豆粥顿时放下心来。孙胜试探着说"小惠今年也六岁了,你看是不是该让她上学去了……"刘凤用眼睛狠狠瞪了他一下,孙胜立即低下头来不做声了。
小惠拎了一篼子油条回来了,六层楼的楼梯把小姑娘累得浑身是汗。小惠对她爸说门口卖油条的搬到了街头,她跑了很远的路。小惠又小声对刘凤说:"妈,这是您喜欢吃的油条。"
刘凤夹起一根正要往嘴边送,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手臂像遭到了电击一样把油条甩到了地上。她冲着小惠吼到:"谁让你买油条的,老娘不爱吃油条,快给我仍了喂狗!"说着,她便一吧抓过桌子上的油条,狠狠地摔到了门上。
小惠吓得哇一声就哭了,躲在孙胜的后面哭着:"爸,我怕……"
刘凤把碗往地上一推,汤勺一撂,甩门而出,去上班了。小惠象得到命令一般跪在地上,用黑糊糊的小手捡着地上的瓜子皮。
孙胜坐在那里摇首叹气,他看着狼籍的餐桌和哭泣的女儿不觉潸然泪下。
自从孙胜认识刘凤后,他就没有安心过。他原来的老婆身体不好,刘凤第三者插足使她经受了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不久便离开了人世,仅留下了两个五岁多的双胞胎女儿。经过刘胜的多次劝说,刘凤才答应让其中的一个大女儿小兰住他家,另外一个由孙胜老家的母亲照顾。前不久小兰死了,才又把小惠接了过来。
最近,刘凤的心情非常槽糕,她睡眠不好,时常被恶梦惊醒。
从前天晚上开始,她始终会做同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梦: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一个身着白衣,头戴高帽的厨师在一块墓地里炸油条。又大又黑的油锅被架得老高,盛满了沸腾的油,一捆捆油条被厨师捞起来放在坟前的供桌上。窜动的火苗把厨师铁青的脸映得发红。突然,那个厨师把一只血淋淋的手放在油锅里,顿时发出哧啦啦的声音,一阵令人恶心的焦香飘散开来。那厨师也变得面目狰狞起来,捞起炸熟的手掌,放到嘴里大嚼起来……
刘凤吓得啊的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浑身湿透,大脑变成了真空。哧啦啦的油沸声竟然还在耳边响绕。她觉得那声音好像是从厨房里发出来的。她壮着胆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打开了厨房的灯,猛地推开厨房的门。那声音却戛然而止,里面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刘凤重新回到床上,那该死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她用枕头蒙着头,可那声音却无孔不入,肆虐地刺激着她的鼓膜。最让她不安的是他老公却什么都听不到,她彻底崩溃了,打开卧室的灯趴在丈夫的胸口痛哭流涕。
这样的怪事每天晚上都会发生几次。不久刘凤就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在医院里她不得不靠超大剂量的安定来维持短时间的浅度睡眠。在神经科治疗了一段时间后,刘凤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刘凤的情况使国内外著名的神经内科专家都束手无策,她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后来,孙胜请来了国内著名的心里医生来为刘凤治疗。在心理医生的开导下,刘凤的病情得到了控制 ,但还无法使她最终摆脱恶梦的阴影。最后心理医生告诉她,她的病情很难彻底治愈,除非她愿意把心底的秘密说出来。
傲慢无礼,歹毒霸道的刘凤在心理医生面前变得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一五一十地把她做过的亏心事说了出来。
原来,刘凤和孙胜的老婆王娜是大学时的情敌,当时刘凤败给了王娜。事隔多年,心胸狭窄的刘凤还无法释怀,她一直伺机报复。她趁人之危第三着插足,取代了王娜。孙胜是个典型的"气管炎",本来就专横跋扈的刘凤更是变本加厉起来。她对孙胜是呼来唤去,对他的女儿小兰更是丧尽天良。她不断使唤小兰干这干那,又是打扫卫生又是给她买油条。花一般的生命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无情地摧残着。
有一次,孙胜中午回家,刘凤非让他炸油条给他吃。由于时间紧迫,孙胜做好后就匆匆地上班了。刘凤便让年仅六岁的小兰给她取油条吃,结果油锅一下子就被弄翻了。小兰的身体被大面积烧伤,送进医院不久后就离开了人世。小惠被接过来之后,她仍然像对待小兰一样对待小惠。所有的一切,都是刘凤一手策划的。可老实的孙胜还把这一切看成了巧合,不断叹息自己的命运。
由于知了隐情,心理医生"对症下药",刘凤渐渐恢复了正常。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厨房的油沸声了。
那天孙胜下班回来,看到桌子上有一封刘凤留下来的信。信里大概写是对不起孙胜一家人,没脸再见他们的一类话。
没人知道刘凤去了那里,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个世界又少了一个恶毒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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