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纪念

前言：纪念我们逝去的青春

                                    别离    

    静静的陪着她走了好远好远，千般一律的还是那条路，本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而今天走出来却有些恍如逝去的惆怅，看看身后一起三年的建筑，真想向它们鞠个躬，感谢它们陪着自己度过了那些似乎是很平淡却又让人难以释怀的岁月。看看身边的她，低着头，沉默不语，好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似的。与平日的她却是判若两人。顿时打消了鞠躬的怪念头，怕吓着她。此时，我却是说不出话来。只能苦笑--我们到底怎么了。拉着她的手，紧紧的，似乎一松手就会失去，手心泌出细细的汗也不在乎。
   还是那个转弯口，平日里，我们就是有说有笑的在那边分开各自回自己的家。而现在，我要走了，今夜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难道就这样一个"BYE BYE "了之。而我此时却不想说出口来，只机械的摆摆手，转身要离开。心在那一时刻冻结了，嘎嘣，受不了外界的高温，似乎碎成两半了。只怕她听到，加快了速度。忽然感觉后面沉重的脚步声--谁在向我这边跑过来？脚步不由得放慢了，频率也让那脚步声给打乱了，踉踉跄跄的，耳朵却是竖着仔细倾听，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只恨不得转过身去确认。心底一个积藏已久的意识正要脱颖而出。只希望时间能够过的快些，不要受煎熬。果然是她，跑得气喘吁吁：“我的东西，你回家啊，不行，。。。”话说的语无伦次，而且不合逻辑。忽然说不出来了，声音也变得颤抖，哽咽着，扑入我的怀里，哭了。良久，哭累了，双手擦了眼泪，只傻傻的看着我，似乎我刹那间变成了艺术品，供人肆意的观赏。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拉拉她的手，轻柔近似暧昧的安慰：“好了，都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不漂亮了哦”。见她没有反应，试探性的问道：“我送你回家啊？到你家门口，楼梯口，好啊？”她这才回过神来，眨眨眼睛，擦干余泪，点点头，黑暗中没看到我近似失望的表情。但随即又似乎如梦初醒，头摇得拨浪鼓似的。嘴里发出“唔噜唔噜”的声响，不大愿意。就在此时，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心中一个大胆的想法正酝酿。转过身去，不让她看到我的脸，对着那夜色拌了个鬼脸，惊叹自己怎么如此大胆。我干咳了一声，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到我那边去吧。”声音小得似乎连蚊子都比不上。可她却是听明白了，借着路灯，她的脸霎那就红了，仿佛白开水中倒进红酒，一下子冲淡了那鲜红，谈不上害羞，只那一种因为爱情的兴奋。她同意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忽地挽住我的臂膀。我长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脊背一阵凉意，衣服都让汗水给浸透了，凉风吹过，身上便仿佛结了一层薄薄的盐霜，怪怪的感觉，非常不痛快。
    “嘘”，我拉住她，示意止步。“我先上去看看”。她点了点头“快点哦，我怕”。我拍拍她的手背，这才上了楼梯。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只祈祷爸妈已睡下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妈突然间很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惊得我新都快跳出来了。“恩，扫地的，很晚了”我吱唔过去了，幸好妈也没继续追问下去，只说了句‘早点睡觉'就回房了。直到听到妈关灯的声音，我才彻底的放了心，想到她还在下面呢，赶紧下了楼。她是第一次来我家，而且还是晚上，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她有些紧张了。大气都不敢出。我轻声安慰；“没事的，一会儿就到了”。
     推开我的房门，借着外面昏暗的月光，隐约似乎有些许轮廓出现在我床上，以为是被子，也没大注意，信手开了灯。顿时眼前亮了起来，却发现我床上躺着个人，背对着我们，似乎是睡熟了。是爸！原本舒展的神经惊得绷得紧紧的，竟楞在那儿了。一手捂着自己的嘴，腾出另一只手紧紧的捂着她嘴唇，生怕她叫出声来。就这样愣了两秒钟。我回过神来，环视了一下四周，胡乱的打开一大橱柜，不由分说便把她塞了进去。
     舒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去。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回答爸爸的盘问。爸似乎是睡熟了黑暗中待了那么久，忽然间四周亮了，竟浑然没有察觉，睡得比谁都安稳。我变得大胆起来，强按着心中的恐慌，慢慢地踱到床边，准备认错。却见爸真的睡着，刚才的事也就不知道了，要不早跳起来，挥舞着拳头要揍我了。我为自己刚才的分析信服了，心中大喜，按捺不住的兴奋从心底油然而生，泡沫般的浮现在脸上。又怕爸爸见了我那诡秘的笑，会怀疑，她见了会害怕，忙收了面部肌肉，推醒了沉睡中的爸爸。“你回来啦，哟，我都睡着啦。你也早点睡吧”。说着便抱了那特制的大枕头，朝房外走去，快到门口时忽地又折了回来，盯着那大柜子看，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想去阻止他，却又怕是误会而不打自招，心里正矛盾着，却见爸招着手，示意我过去，忙走过去。只见爸指着橱柜上一人高的镜子感慨道“一晃三十年过去啦，我儿子都这么大了。唉，真是老了。”不住的摇头，抱着枕头无限惆怅的走了。我糊涂了，站在那儿，这才想起刚才应该安慰爸两句的，说些“宝刀未老”之类的话，但一想她还在里面呢，便也顾不得了。
我打开柜子，拉出了惊魂未定，满头大汗的她。衣服已经湿透，像是在死海里游了泳似的，弥漫着潮湿的咸味。头发也让那汗水给打湿了，一点没有平时的柔顺，害了病似的耷拉在额前。“去冲个凉吧。”我拍拍她的肩，拿了我的衣裤，示意她拿去换。“我也没办法，我是独子，你只能将就着喽”，我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她便拿着出去了，我不放心，跟着走到卫生间门口，“不许偷看哦。”调皮的对我眨眨眼睛。“我才不看呢”心里这么想着。
站在门口，隐约能够听到她宽衣解带的声音，衣服仍在盆里的声音，再者就是是拧水龙头发出的哗哗水声，像是交响曲般的相得益彰，钻进我的耳朵，我浑身变得不自在，情不自禁的开始胡乱幻想起来。幻想着此时爸或是妈突然出现，我逼不得已，闯入卫生间。又或许是里面突然出现一只老鼠或是蟑螂之类能够使她害怕的东西，惊得她衣衫不整地跑出来。刚才的笑容这时也不失时机的跑出来。竖着耳朵听，从爸打鼾的程度来看，前者似乎不大可能。后者又似乎不大实际，怎么会呢。“哗”重重的水声把我从幻想中拉了出来，忙收了笑容，心里暗笑着自己，亏得她不是学心理的，要不心里想的都让她给窥视了。正胡思乱想着，门忽然间打开了，扑面而来的“舒肤佳”的味道。  
    躺在澡盆里，回忆着刚才的情景，想着过会儿该如何评论她的穿着。端了盆凉水，铺天盖地的浇了下去，打了个机灵，顿时人也清醒了许多，不再是刚才的门外汉了。在里面呆了很长时间才敢出去。
打开房门，锁上。我这才能够仔细的打量她。一头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头发黑的似乎能挤出水来。眼睛现在看上去有点肿了，让人顿生怜悯，只恨不得拿了熨斗替她熨平。淡淡的眉毛像是一幅山水画，平添了些妩媚。脸红的像是熟透的苹果，忍不住的想咬上一口。再看她的穿着，几乎是有点不伦不类了。穿着我的衣服，像是古时候的长袍，显得有些臃肿，丝毫没有平日里的曲线美,却尽显其真实的美，真切的美。潜意识里一种模糊的想法正逐渐清晰，透明，赶忙压制住了。
  她见我老盯着看，视线逐渐往下移，忙拉过毯子遮住。脸愈显得红润，刚刚还是夏天三伏时的苹果，转眼到了秋天苹果的细腻，光泽。就这样相对而视了几秒钟，我干咳了声，率先打破那尴尬的气氛。“睡吧，你明天还要上课呢。”我关了灯，在她身边躺下来。        
  我躺在她的身旁，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像小时候妈妈的爱抚般温暖，无比幸福的感觉。突然有种抱住她的冲动，意识里愈是驱赶它，它却愈是强烈，只能任其不断膨胀，充斥，思想都让它给俘虏了，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我向她那边靠近。近了，能够清楚的听到她短促的呼吸声；又近了，似乎能感受到她心跳的频率；再近了一点，闻到了平日里熟悉的气味。她似乎也感觉到了，却并不拒绝，反而侧过身来，将头贴在我的胸口上。我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她见我如此局促，便和我头靠头地侧躺着。我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暖暖的诱人的气流。一种原始的欲望在心头荡漾，翻腾，打滚，仿佛稍不注意就要蹦出来似的。我只怀疑她没有听到的。好容易才控制压制住心头，却感觉那股暖流越来越近，混合着某种淡淡的清香，越来越近，隐约伴着她有些短促的喘息。
突然，像是被电击了般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嘴角一片充分感受到了那潮湿绵软的温馨，一种未期待的甜蜜。那感觉逐渐的蔓延开来，覆盖了我的整个嘴唇。沉默了几秒钟，我伸出手去，用我不够坚实的臂膀紧紧的抱着她。如果不是夏天，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就这样保持了会儿，她轻轻的推开我，“我都快透不过气了。”甜蜜的执拗。我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刚刚的情景，说不出的感觉。脊背里一阵冰凉，原是汗水浸透了一片。我赶紧松开她，紧张的心也随之松弛下来。而此时，她却不合时宜的在我的腰间一片点了一下，只轻轻的一下，我却是一个激灵蹦了起来，“咚”地撞到了床头，疼得我直咧嘴。忽然感觉屋外有人走动的声音，怕是爸妈会发现或是家里遭了贼，惊得连疼都忘了，慌忙走到门后，侧耳小心倾听着，亏得那声音响了一阵就停止了，否则难保不生出心脏病来。
  重新回到床上躺着，忽然感到一阵晕眩，整个人轻飘飘的，想到‘羽化而登仙’了，忙闭了双眼。她却是吓坏了，拨开我的头发，在我额头轻轻的吹着风，一阵凉意蔓延开来。这使我想起了我的母亲，我的奶奶。多少年前，正是她们，像现在的夏天一样，给我摇着扇子，替我去干蚊虫，或是哼着我儿时喜爱的童谣，看着我静静的睡熟。泪水顺着我的眼角流了出来，滴在枕头上。
我拉过她的手，浮着轻了一下，像是喝茶时茶盖拨弄茶叶，又像是燕子滑过水面的矫健，蜻蜓点水般的一掠而过，只是不算数的。慌得她忙抽过手去，怕是我会有过火的举动。又见我不像会有什么坏念头，便伸手过来拽着我的手。
  炎炎夏日，两个紧挨着的人不会因此而凉快下来。所以只一会儿，我就像是处在蒸笼了，热的透不过气来，汗却没少流，浸湿一大片床单。忙开了灯。周围一下子亮了许多。她也热得受不了了，爬起来看着我。忽然间我们都笑了。我问她笑什么。她只是笑，并不搭理我。直到笑够了，才眨巴眨巴眼睛，说“你为什么笑我啊？”我看看她，原本湿漉漉的头发约莫着已经干了，只刘海一处还是湿的。额头上一层层密密麻麻的汗。原本显得臃肿的衣服现在看上去更显得碍眼。我告诉了她，她咯咯笑个不停，说：“我笑你的狼狈哦”嘿，这小妮子，我说了这么多，她倒好，一个狼狈就给掩饰过去了。“我喜欢你的狼狈嘛”，她边帮我擦着汗，边半开玩笑般的说。我听着却很是感动，拉了她坐着，自己则捡了条新毛巾帮她擦汗。就像她刚才那样，边擦边吹着气。擦完睡不着，便推开窗，看外面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