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入秋夜的绿(散文)

秋暮朦朦，风过萧萧，幽幽的云拉长了季雨的裙带。 A君，你可知道，此时我独倚阳台，呷一口绿茶，眼波欲穿透黛黛雨帘凝赠你的窗前，你说那儿种有一棵万年青，四季常绿，永不裉色，如你漾动的心湖，涟涟地不能静止。 初识也是在这样姿曳的秋天，不同的是在初秋夜，余有夏季的暖红，晚风如歌，缭绕着缠绵的虫鸣，也是这样一味绿茶，只是少了一段异彩暗影的路，少了今日心中的沉。那夜送走东去的他，惶惶的心在电脑的冷光下有些寂寥和落寞，空夜，月光慵慵的，倦懒的洒了一地。 　　A君，你就借着那夜莹莹的月光而来，乘着轻轻的微风，拥着袅袅的烟水，朗笑着从诗句里走来，就这样适时而来，俊逸地踏着我的寂寞而来，虽遥遥却又近在咫尺。 　　时间就从那刻起变得匆然，坐在秋月的深处，快乐覆盖了夜风的冰凉，蓦然回眸，黎明的曙光已漫着窗外的白菊。 A君，你可知道，此后，我的日子就生长在你窗前的那盆万年青上，长长的忧伤在慢慢地植入深深的、深深地绿意里。 　一夜夜，我象一个纯真却又孤零的孩子，任意向你挥洒着自已的喜怒哀乐；而敲打键盘的指尖也不时溢出我母性般的宏流，籍慰你偶尔流露的苦闷和忧郁。 　　饮一杯理解的清泉，拘一捧欢乐的甘汁，这个秋季我不再寂寞，正如梅洁在<<爱的履历>>里写的“季节的秋天有沉甸甸的收获，岁月的秋天我采撷理解的欢乐。”只是那时，我一直把它理解为友情，并痴痴地认为，此情可与日同辉，与月同存。 　　但，A君，不知那时的你是否愿意为这道独隅至美的风景夜敬守呢？ 　　在我二十岁时喜欢玫瑰，而三十岁时却恋上了单调一绿的万年青，并买上一盆置于阳台，精心呵护，不让枝叶蒙尘，只为远方那盆万年青的铭迹，只为心中最相知的一首歌，只因你说绿色是生命的本色。 　　赤诚的绿，妩媚的绿，挂在空空的楼台，缀了夜夜南来的风，也醉了秋季瓣瓣晖红的梦。 A君,我多希望这样的梦能再长些,希望梦里的藤蔓不要伸到理性的黎明,虽然孤独的内心深处偶尔也摇曳过风花雪月,也企盼着发生什么。 天终究会亮的,晨露娇滴欲坠,濡润着惺忪的城楼,万年青的叶子一片一片解说着梦中的密码。我托腮遐想:不知你窗前的那盆万年青是否也醒在月落之前?不知此时的你是否也在凝眺远方？ “我想你!”看到你这条短信时，我颤动的指甲划破一片叶子，心如潮水，泛泛浪花溅过岸边，一池惊喜，一阵眩晕，接踵而来的是怅然惊醒。理性最终掐灭了欲绽放的红蕾，“A君，我也想你，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你执著地发：“我爱你！”我无言，陈列说过也许人生当中的确会有若干让人无言以对的时候。敏锐的你从流动许久的静默里读出了我的无奈，是的，人的一生当中也会有很多无奈选取和无奈逃避的时候。 “哎！那么我们能见一面吗？仅一次也无憾，为我们的相识相知。” 面对你遗憾地叹息，我轻轻地“嗯”着，并给了自已一个理由，只当是知心朋友的普通之约。 约定的那天,秋高气爽,辉煌的阳光倾泻在窗前,如同一枚熟透了的柿子,抖动着金灿灿的流汁。我站在镜子前不厌其烦的试着衣橱里的每一件衣服,粉黛后的我如紫色玫瑰,婉约高贵。墙上挂钟滴哒,声声载舞着我狂跳的心,徐徐飘浮起来。 　　A君,我仿佛看到了你,一个沉着又不失幽默的成熟男人,仿佛看到了你睿智热烈的眼神在四处顾盼我的身影。 我揣着蓝色的向往,推门欲出,“记得带钥匙，别把人丢在外面了。”这是他在我每次出门前调侃的叮咛。我骤然一惊，昏沌的思维逐渐清醒，难道此次的见面仅是为相识相知之约吗？ 　　既然已相知，又何必憾相逢？也许相知只能在心灵，而有一种距离是我们永远无法也不能跨越的，那就是现实的河流。 　　卡缪说：“幸福不是一切，人还有责任。”也许秋的责任是沉重的，也许月凝辉清是秋的本色，但我们还是必须得有理性的厚度和成熟包容秋季的万事万物，因为我们已走在秋季的景里。 　　A君，请原谅我的失约，也许我们之间只能种植万年青的绿，不允许采撷玫瑰的红。但，你知道吗？在我心底曾经多么想痛饮一杯红玫瑰的汁。